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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的藏宝室却是在那镇北别馆之中,那是他家老宅。[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几代经营,已是固若金汤。绿袍随吴神医前去,在院中见他那五六岁的独子正被人带着在玩耍,吴神医也和前几代一般,子息不旺,娶了六七房妻妾,三十多岁,才得了个幼苗。绿袍见了那娃娃,嘿嘿一笑,手一招,那娃娃就被他抱了,却对吴神医道:“我这徒孙生得好,比你可强些,老祖且带他去玩会。”也不待他答话,一头走在前边,自顾上了马车。吴神医笑脸都成了苦瓜样,也不敢反对,老老实实吩咐老周头赶车,自己仍坐在前边。
不多时,到了他那庄上,那庄子白日看来,倒无甚异状。农人劳做,各忙各的。绿袍笑道:“难为你找得这些人,又有身好功夫,又是把庄稼好手。”老周头在车前听得,心下暗瘪嘴。吴神医陪笑道:“好叫师尊得知,这是家中先人几代培养的,自小在我家长大,是以比外边找的好用些。”绿袍赞道:“你家也算手笔不凡,只看那些人都受了些禁制,想是不敢生二心的。”“师尊法眼如烛,给他们种下禁制也是个防患未然的意思,免得他们胡思乱想,生出甚么不好来。在我家庄上好吃好喝,只要不生事,老实听话,一辈子无半点忧愁,岂不比在外边好。”
车里车外,两个鸟贼嘿嘿笑了两声,彼此心照不喧。进得庄中,自有人迎了进去,绿袍自抱着那小娃娃不放手,吴神医无奈,知道自己这宝贝儿子算是给人做了当头,见不着东西,怕是别想要回来。他只得収拾心情,领着绿袍到了个偏房,拨开一处机关,是个密道。他领头往内走去,绿袍随行。吴神医一头走,一头小心跟绿袍解说些诀窍,原来这里头却是机关重重。绿袍虽不怕,可若不慎触发了也免不得手忙脚乱。一连开了三道门,方是地头。里边摆些他家历年劫来的奇异珍宝之类,这些东西绿袍自看不上眼,只拿眼看着吴神医。
吴神医走到那石室一角,摸索一阵,原来那有个暗格,取出个欗木匣子,恭敬的捧给绿袍:“师尊,这就是我那先祖得自古墓中的手卷和瓶尸毒。”绿袍也不接手,只是看着。他灿灿一笑,伸手揭开那匣子,倒无异常,里边一本手抄的书,一个小瓶而已。绿袍暗暗四下查探一番,不见甚么异样,放下那小娃,让他自去玩那些珠宝,从匣子里拿了那手抄本翻看一回。却是笑笑:“这功法只是寻常,亏他当个宝贝。只这后边记的密术倒还有几分门道。我曾闻得在云南红木岭有个红发,他有门修炼元神的密术。却是以养蛊的方法,取几种异毒之物放于坛中任其自相拼杀,得个最强的化灰吞下,在按法使之在体内复原与自己元神相合。此术成后,元神化合,变幻由心,很是了得。只为他门中独传,到底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你这书上密术,却是又有些不同,讲究的是自身与那异兽相合,此法非得若同三首灵蛇这般灵物不可。炼成后却是借助了这异兽的寿元,须知成年三首灵蛇寿愈万载,倒也称得上不死不灭了。于成就元神上却是没甚么帮助。怕这写这书的人自己也没曾炼成过,人与着这兽终有不同,到得后来,到底会成个甚么怪物,我也不甚了了。”吴神医目光闪烁,口中但道:“亏得师尊指点,我若再炼下去,怕不是要成个妖怪,日后但随老师修行,成得元神方是正经。”当下绿袍不再看那书,却取了那个瓶尸毒来。吴神医眼角露出希翼之色,身体却不着痕迹的往后移了移,踱到他儿子旁边。绿袍打开瓶盖,一丝淡淡绿气冒起,他好似想到什么,打个响指,一团绿火往那瓶上罩去,那火和那绿气竟是相持不下,在瓶口直打转。绿袍脸上露出笑意,加大力度,绿火猛的变大,生生将那绿气逼入瓶中,快速合上瓶盖。却是笑吟吟的转头看向吴神医。吴神医见那瓶中之毒并未如自己所想毒倒绿袍,心下难免失望,见绿袍看他,脸色一时竟是转不过来,只得挤出几丝笑脸,涩声道:“师尊,这瓶中尸毒很是厉害,我家几代人也无法掌控,也无人验看过,只看书中说是尸毒。”绿袍心情大好,也不揭破他的心思。把那书翻了开,细看那段记载。
这毒是墓主和那三首灵蛇卵一起得到的。据他所记,是在个荒谷中,采自一具极大的骨架生的磷毒。那骨架有十余丈长大,也不知历了多少年限,腐朽不堪,却是人形,他也不知甚么人有那般高大,旁边有个不大的巢穴,那卵就在里边。他多番辨认,才知是三首灵蛇卵。绿袍心情大好,这磷毒火怕不下万年之物,自己那百毒碧火针却是炼得成了。且又有三首灵蛇这般神物等着自己去取。连带看自家这便宜徒弟也顺眼了些。吴神医给他盯得有些发毛,紧抱着自家儿子,心里直打鼓。绿袍也不为难他,只催着去蛇谷。吴神医不敢违逆,老实抱着孩子带路。原来这密道中间有条地道直通蛇谷里头,是他们家前几代修的。里边用的是人油做的灯照明,阴阴森森,那小孩害怕,躲他父亲怀中,不敢出声。走得一柱香时分,却是没路了,前边一堵墙挡了道。吴神医放下孩子,自去开启机关。大石升起,外边光亮照了进来,却是个向上的阶梯。绿袍走前几步,拉着小孩自走在前头,吴神医只得跟着。上了阶梯却是个坡谷,想是上回王和方所到之处。眼下却不见有甚蛇,空空荡荡的只有些杂草小树,却是杂乱无比,想是给蛇游爬压的。绿袍回首看着吴神医,意似询问。吴神医躬身道:“师尊,这还未到喂蛇的日子,是以都在别处,待徒弟招了来。”绿袍示意他自便行事,自四下观望。
吴神医却取出个骨哨,放到嘴边吹了起来,声音凄厉,传出老远。吹过一阵,便待立一旁等候。绿袍耳力何等惊人。听得那坡谷外边沙沙作响,嘶嘶之声大作。知道那活儿来了,便循声看去。但见不住有蛇入得谷来,隔得近的先到,离得远的自是慢些。无一不是剧毒之物,千奇百种,看来吴家几代着实费了不少心血。那些蛇入了谷,却也不乱跑,好似各有位置,各安其位,互不相扰。声音越来越大,蛇群越来越多,其中尚有好些异种毒蛇,正合绿袍所用,饶他养气功夫了得,也不由喜上眉梢。那小娃当是第一回到这,哪见过这么多毒蛇,五六岁的娃娃也不知道怕,看得兴致勃勃的,不时指着那些异蛇叫嚷。绿袍微微一笑,取了粒辟毒的药丸给他服下。吴神医不知绿袍给自家孩儿服的是甚事物,嘴张了张,却是未开口,只全神贯注看那些蛇。过得一刻钟,蛇群差不多到齐了,满谷都是,密密麻麻。只不见那三首灵蛇的踪影。绿袍正待问他,但见那蛇群分出一条路来,一条怪蛇首尾相衔,滚将过来,其速迅疾,转眼就到了坡前。吴神医见了大喜,就待迎上去。但觉脑中一沉,便自斜斜倒下,他吃力扭头看去,但见绿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一番谋划成了泡影,双眼满是怨毒,可也无如何,倒头栽倒。小娃娃见父亲倒地,正待去扶,却被绿袍拉住。绿袍轻声自语道:“我却是信不过你,宁肯自己动手。”却是拉着小孩,腾身而起,人以到了半空。双手齐飞,一杆杆小幡飞插山头,转瞬径自布下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取出个葫芦,滴出些精血飞洒幡上。又将那百鬼幡取在手中,方看那谷中蛇群。
那三首灵蛇滚至吴神医身旁,见他一动不动,绕着他不住打圈,不住怪叫,那人哪能够醒?那蛇见他不动,却停了下来,好似思索一般,怪叫几声,身体徐徐变大,竟长到水桶粗细,它那中间头上却是显出个人影来,却是个未曾见过的人。那人影怨毒的望向空中,看那神色恨不得生吃了绿袍,却是无法开声。他看了一阵,又看看地上吴神医,像是下了个甚么决心一般。蓦地蛇口大张,将那吴神医吞了下肚。那蛇头却慢慢变化起来,好似极为痛苦一般,身子不住拍打地面,直打得乱石横飞,过得好久方自平息下来。那中间蛇头却是变了模样,原来的中间蛇头化为一个人头,却和那人影一般模样。绿袍自布下阵法,便自冷眼旁观,见了这蛇变得如此,倒也有些奇异,只是也任它去,并不插手。那怪蛇变幻完了,却抬头狠狠的盯着绿袍,开声道:“你这贼人,坏我大事,今日不吞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的却是人言,只是有些古音,不大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