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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盈问道:“师尊,我们回百蛮山吗?”
绿袍老怪轻叹道:“既是出来了,且去看看故人之后。敌我势态渐明,以后怕是没那么方便了。”两人御遁而行。
崔盈拜师时看似不情不愿,这会却又热络起来,缠着绿袍老怪问东问西,撒娇卖乖。若不知她底细的,还真当她是个天真灿漫,不知世事的女子。
绿袍老怪深知她底细,见她这般做戏,不知又在心底又在琢磨甚勾当。甚感头疼,苦笑道:“本座収了你做徒弟,还真不知是祸是福。你需牢记教规,若是犯了,别怪师父不讲情面。”
崔盈嬉笑道:“我们百蛮山规矩不多啊,我哪里会犯。师父,是不是教规里没写定的事,做了都不算犯错?”
绿袍老怪给气的直哼哼,也无从驳她。崔盈见了,倒觉得自家这新师父好说话。轻叹道:“这感情好,比在幻波池自在多了。我那位圣姑师父,严得要命,又从来不说。许多时候,我都不知哪里犯了错,就吃了一通排头。特别是最后一回,我虽不合误信了人,无意害了一位尊长。可回去都未来得及解释,就被一记神雷震死了。”言语间却是不胜唏嘘。
绿袍轻笑道:“你解不解释都一样,你那师父恨你,不是你犯了多大错,而是你不该和那个人好上。那人是她心头大忌,怎能容你。说来你也是代人受过罢了。”
崔盈讶道:“师尊,听你意思,好似对我和我圣姑师父的事知之甚详?我自己的事我是知道的,可圣姑师父的事却是所知不多,难道有什么关碍吗?”
绿袍点头,他见崔盈心思太活,本就有意和这徒弟说说这事,借此敲打敲打。
原来这伽因本是个孤女,幼时被依还岭上灵兽带上山养大。她人大些了,在依还岭得了部道书。这书其实是前辈高人水母姬璇所留。
这位前辈早年由阵入道,这幻波池就是她借地势布就的洞府。那道书是她炼阵心得。因前辈早年所学只是个普通的五行之阵,故此只推演这五行阵法。也就留下了些五行真气修炼法门,却只是顺带的,借以操控阵法,当然比不得正统功法。
后前辈另有所得,去了别处,这洞府就闲置了下来。那养大伽因的灵兽,本是幻波池守洞灵兽。将伽因养大,又将前主道书相授,就算功成身退了。可这伽因空有部道书,大字都不识个,难道就修得成道?
也是她运道不差,当时有位魔道高人,临近飞升破界。新収了两个弟子,想留下道统。因只想静心授徒,不愿理外界纷扰,就带着徒弟到了这依还岭隐居。
他那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和这伽因年岁相当。都在这依还住着,时间一长,也就相熟了,结成了好友。伽因多得这两人指点,也看得明白姬璇前辈所留道书了,也就踏上了仙途。
那魔道高人自也不管小辈的事,除了不许弟子外传本门法诀,倒也还给伽因做了些指点。他也是好意,各门法诀到底都有不同,不是人人炼得的。他未看过伽因的道书,所传自是有些零碎。
这伽因到底没个专门的师父,修习难免走了弯路。将道书中五行功法当了宝,阵道上反疏忽了些,以至千年难成,此为后话。
却说这三人都长大成人,友情却是有了些变化。三人中,两个女子都爱上了这男子。这倒也不足为奇,三人自小长大,依还岭又没别的人,连那魔门高人也早先破界而去了。
可这男子却是喜欢自家师妹,对伽因却不感冒。说是这伽因美则美矣,可能是自幼孤苦,性子却有点古怪,远不如他小师妹温柔体贴。
若是常人也就罢了,可这伽因何其傲岸之人。如何忍得个在她眼中不如自己的人夺了心上人去。其时三人并未反目,她便借着守护那女子渡元神劫之机,使计坏了她道行,致使那女子当时遭劫身死。她却替了这位置。
这男子事后查觉,两人反目为仇。可此时伽因比之还要强些,斗得一场,平局了事。一个是舍不得下手,一个是打不过。那男子怒极之下,用出师门秘法,摄了伽因真形去,欲要与之楷亡。可伽因却借着幻波池中秘宝,护住了自身。那人无奈,远遁魔宫不出。这伽因不认是自己有错,反道世间男子无好人。自此幻波池男人禁足。
本来此事到此也就完结了,可那男子报仇之心未去。到崔盈艺成出山,被他侦之,便来相诱。那崔盈起初不过是个不知事的丫头,如何脱得这花丛老手的掌心?后连带着伽因一位好友也中了算计。吃光抹尽,自回魔宫去了。
伽因怒极,不去寻那人,只拿徒弟做筏子,全推她头上了,一掌拍死了事。
绿袍老怪说到此节,崔盈苦笑道:“原来我在他心中不过是个报复工具,怪不得一去不回。他走后,我尚要死要活,还做贱自己,现在想来,真真可笑。”她此时眼角含泪,哪还有那顾盼**的光彩,只让人生出几分怜意来。
绿袍老怪淡淡问道:“你今后遇到那人当做何处?”
崔盈却是抹掉泪光,展颜笑道:“师尊说如何就如何!”
绿袍老怪膛目结舌,着实不明白这人心思,摇头道:“这算是你私事,为师也不好过多插手。你若要寻他报复,我却不便明着帮你,只能保你无虞罢了。”
崔盈闻言,笑嘻嘻的道:“还是师父疼盈儿,他既是伤不到我,那岂不是迟早败在我手上?只是那人虽骗我在前,到底也让我开心过。时至今日,我都死过一回了,还有甚心思去计较这些。前事都当前世事,随它去吧。现如今,我只管跟着师父修行,你却不许骗我。”
绿袍老怪听她前边的话还有些欣慰,只当这人看开了。可后边一句却又走了味,只觉的自己头疼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