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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这点酒意对聂韶音来说，只能算是微醺，没有醉倒，也没有平日里那样冷静得近乎绝情，甚至还放大了她的五感，让她的内心更真实地流露出来。</p>
君陌归从那边缓缓朝她走过来，见她没有披上斗篷，微微蹙眉。</p>
大步朝她走来，答道：“刚从宫宴抽身，过来看看你。”</p>
“哦。”</p>
若在平时，聂韶音大概会对他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可此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p>
君陌归目光掠过她身上单薄的桃色上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p>
唇角微微勾起，把到了嘴边的“你今天很漂亮”咽了回去，默默观赏便好，省得惹她不快。</p>
他解下自己的斗篷过来给她披上，又道：“外面冷，回屋里去。”</p>
聂韶音没有抗拒他的斗篷，只摇摇头，道：“不要，外面多漂亮啊，屋里什么都看不到。”</p>
又昂头看向夜空。</p>
顺着她的目光，君陌归也朝那边看去，发现她是在看烟花。</p>
一簇又一簇升上天空，炸开，转瞬即逝。</p>
一如浮华，瞬息消散。</p>
可是那美丽，却常驻心间，令人流连不已。</p>
她失神地看着夜空，低声说道：“或许，正因为是昙花一现、烟花易冷，令人觉得惋惜，才更能让人惦记着吧。美好的事物通常不会长久，而长久的事物，迟早会露出隐藏其中的丑或者恶。”</p>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岂非也是如此？</p>
所谓的距离产生美，这个距离，可以说是空间的距离，也可以说是时间的距离。</p>
空间的距离就很好理解了，人与人离得远一些，记忆逐渐流逝，便只剩下对方的好。</p>
而时间距离，亦是如此。</p>
岁月长河中，不断冲刷、洗涤，最后残存下来的记忆，便只有执念所在。</p>
例如爱，即相思入骨。</p>
例如恨，即怨憎长随。</p>
君陌归本来还没有发现聂韶音喝醉了，此时夜风袭来，从她身上飘来的一些酒气，加上她说出这样的话，他已经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喝醉了！</p>
酒意放大了她的意念，因此心里的欢喜和怨怒，都会被放大。</p>
“我去给你拿件厚袄。”平日想要劝她就很难，喝醉了就更难。知道劝她不住，君陌归也不劝了，转身进屋。</p>
至于聂韶音方才所说的话他究竟懂了没有，这个问题他不去深究。</p>
不一会儿，厚袄拿出来了，君陌归给聂韶音把斗篷解开，披上厚袄穿好，又把顺手带出来的她的斗篷给她披上。</p>
聂韶音没有丝毫抗拒，怔怔地看着眼前距离如此之近的一张脸。</p>
精致的面容神情专注，动作轻柔而仔细。</p>
她是真的喜欢这人的长相啊！</p>
没忍住，伸手去碰了碰。</p>
君陌归一怔，低头望进她迷离的眼睛里，眸光渐深。这一看，目光就移不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