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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番外:迈克罗夫特的订婚戒指。
在与歇洛克的婚礼上, 玛丽注意到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有一枚戒指——其实现在不应该称呼其为“先生”了, 但玛丽还是不太习惯。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迈克罗夫特。
首次见面案件危急,第二次又恰逢老福尔摩斯夫人在场,搞得玛丽紧张兮兮, 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与其交流而非穿着打扮上。
等到婚礼结束后,迈克罗夫特走来亲切地恭喜玛丽,她才发现福尔摩斯家长子的左手无名指上, 佩戴着一枚没有任何装饰的戒指。
玛丽立刻回想起第一次、第二次见面时的场景, 确认这枚戒指绝非最近才出现, 迈克罗夫特先生始终戴着它。
事后她向歇洛克提及这件事。
“迈克罗夫特先……呃, 他订婚了。”玛丽开口。
餐桌上的歇洛克·福尔摩斯挑了挑眉,而后平静反问:“为何不怀疑他已经有了妻子?”
玛丽:“如果迈克罗夫特已婚,婚礼上就不应该他一人出席。”
福尔摩斯:“他的未婚妻也在场。”
玛丽瞪大眼睛:“哎?”
福尔摩斯冷锐的面孔中飞速略过几分思索的痕迹:“我以为——”
“算了。”
玛丽却打断了福尔摩斯的话。
她灿烂一笑,重新拿起餐具:“对方不想露面,自然有不想露面的道理。她已经就混在宾客当众吧?我可以自己调查!”
当时人太多了,玛丽脑袋乱哄哄的,自然没注意到来到教堂的宾客当中有没有陌生人。这让玛丽顿时来了精神:现成的谜团, 就摆在眼前!
玛丽兴致勃勃。而看着新婚妻子跃跃欲试的神情, 歇洛克·福尔摩斯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
“那么恭喜你,玛丽,”他开口, “迎来了婚后第一起‘案件’。”
……
按世俗礼仪来讲, 亲生兄弟的婚礼, 迈克罗夫特怎么也要带着未婚妻前去和新婚夫妇见面才是。但玛丽倒是不在乎。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神秘未婚妻”, 这听起来就非常合理好不好!
而真正调查起来,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玛丽拿出了平日探案时的状态,从排查宾客名单、到走访牧师询问情况,而后她甚至重新回到教堂附近转了一圈,并没有拿到什么线索——这证明对方不是以寻常宾客在场的。
于是玛丽的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角度。
她找来了贝克街小分队的头领,一名姓威金斯的流浪儿。
“你说为你们庆贺的其他宾客?那可不少呀,”威金斯挠了挠头,“要真数起来,我能数上好久。”
玛丽想了想,大致圈定了一个范围:“应该是20岁到35岁之间的女性,看起来就和寻常人不一样——如果实在是特别不一样,年龄范围放宽一点也行。”
“什么叫和寻常人不一样?”
“举止行动、性格和外貌特征,”玛丽列举道,“社会地位也算在内。”
“啊,那泰晤士夫人也在婚礼现场!”
“泰晤士夫人?”玛丽眨巴眨巴眼睛。
“眼下伦敦风头最盛的帮派老大,”威金斯故意压低声线,神秘兮兮地回答,“她从贫民窟起家,才花了四年就已经把势力范围扩张出白教堂区啦。福尔摩斯先生之前好像和她合作过几个案子,但那时候先生没搬来贝克街,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你可别去自找麻烦啊,玛丽小姐……呃……夫人!”
“我不会去自找麻烦的。”
玛丽笑眯眯地从兜里拿出一枚零钱塞到威金斯手里:“谢谢你!”
白教堂区的泰晤士夫人啊……那玛丽知道下一步该问谁了。
……
“泰晤士夫人?”
当玛丽提及这个名字时,已然成为华生夫人的摩斯坦猛然抬头。
红头发的爱尔兰姑娘露出惊讶的神色:“福尔摩斯惹上帮派麻烦了?”
玛丽哭笑不得:“没有!而且据说歇洛克和这位夫人曾经合作过几个案子,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合作是合作过,但说关系,”摩斯坦犹豫片刻,“也说不好。”
“怎么?”
玛丽很是好奇:“那位夫人不太好招惹?”
“倒也还好,泰晤士夫人很讲义气,”摩斯坦想了想总结,“但也很随性。福尔摩斯之前招惹过她好多次。”
招惹帮派大佬还能活蹦乱跳,怎么说呢,确实是歇洛克没错了。
“你见过她?”玛丽问。
“嗯。”
“那泰晤士夫人有没有戴戒指啊?”
“戒指?”
摩斯坦又是惊讶了一下:“据说她是从美国回来的寡妇,确实结过婚不假但是我没看到她戴戒……等一下。”
话说了一半,摩斯坦自己也不确定:“你若是在意,我帮你去打听打听。”
玛丽:“好。”
几天之后,许久不曾回到白教堂区的摩斯坦归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有。泰晤士夫人确实戴着一枚戒指。”
“左手无名指,什么装饰也没有?”
“玛丽,你怎么知道的?”
好极了!
玛丽在心底小小地欢呼一声,所以真相大白:迈克罗夫特的神秘未婚妻,就是这位“泰晤士夫人”,一名手段凌厉的帮派头目!
得到答案的玛丽心满意足,但她倒是没有急着向歇洛克宣布此事,或者忍不住好奇心跑去帮派地盘附近瞧一瞧。原因嘛也很简单,那就是她这么调查下来,玛丽觉得对方肯定一早就知道了。
而泰晤士夫人,以及她的手下却迟迟没有露面,证明她目前还没有想和玛丽见面的想法。
既然对方没有这个意愿,那等个好机会也不迟。
……
而出乎玛丽意料却又没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好机会”来自于歇洛克遇险。
原本只是个歇洛克口中“勉强有趣”的案子,玛丽忙于整理稿件,便没有跟随大侦探和他的助手华生探案。而等到华生夫人找上门来时,两个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家了。
玛丽找来了威金斯打探情况,两位女士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搞明白问题关键:此案追查下去,和一些街头势力有关。于是玛丽二话不说,请威金斯向第欧根尼俱乐部拍了一封电报。
迈克罗夫特很快就给了玛丽回信,专人送来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个高档赛马场的地址。多少上流社会的人削尖脑袋也挤不进去的场合。
在字条末尾,迈克罗夫特还注明道:找泰晤士夫人。
虽说也不是不能找关系进去,但时间肯定来不及了。于是两位同名的玛丽商议一番,决定用更为直接的法子。
其中乔装打扮好掩人耳目、声东击西引开安保,以及挽起裙摆翻墙躲避等等一系列冒险行为省略不提,最后一刻,玛丽马失前蹄。
原本的计划是她打扮成小随从从马厩处混进去找到符合摩斯坦口述特征的人,经历了几起大案后,玛丽的伪装技能也算是练得有模有样,直到她牵起马匹时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偏偏就有意料之外的人来到马厩检查——
“站住,”身后的男人喊住了准备溜走的玛丽,“转过来,我可不记得打杂的人中有你。”
玛丽暗道不好,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过身。
她看向喊住自己的男人,四目相对,当男人看到帽檐之下分明是张女性面孔时蓦然一愣。
而趁着这个功夫,玛丽也看清了对方:红围巾、红手套,一身浅驼色大衣敞着纽扣,露出里面的西装马甲和衬衣,这身打扮放在维多利亚时代可谓风流倜傥。而青年紧紧蹙起的眉心之下,一双极浅的冰蓝色双眼死死锁定住了玛丽。
玛丽当场就把悬起来的心放了回去——怪不得摩斯坦说,即使没见过也能认出来呢。
“托马斯,”她主动打破沉默,“托马斯·泰晤士?”
“你是?”托马斯侧了侧头,谨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