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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去,郑东又晕了,整个人砸在地面,俞蘅叹了一口气,将毛巾铺在地面上挡住湿气,再将郑东挪上去。处理二人的伤势又花了不少功夫,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知道他们头顶开始出现动静。
脚步声、说话声,还有追踪飞行器的嗡嗡声。外来客在全面搜查了,情况实在不妙。郑东的情况也不好,俞蘅猜测他肯定喝下不少水,因此内部的器官才会出现衰竭腐化,有他喂的丹药吊着命,郑东死不了,只是非常难受,一直难受地哼,为了不让他发出的声音引来敌人,他不得不里外三层地将洞口堵住。
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郑东的伤开始好转,外面的动静仍然很大,基地的人也许正在殊死抵抗,爆炸声一直没有停歇。
悲哀,俞蘅只觉得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他们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难,只是因为世界位面低等,就活该受这样的罪吗。
弱肉强食而已。
这个任务世界带给他的体验着实很差,身体的疲惫可以消除,心理的疲倦却无可奈何。人活着有无数种活法,他都一一尝试过了,他并不惧怕苦难和挫折,相信人定胜天,相信人力无限。可他也有惧怕的东西,那就是无望,人一旦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就会像浮萍一样漂泊无依。
消极的情绪只是一瞬,俞蘅很快打起精神来,将落重雾勾起来的负面情绪压下去。即使看不到希望,可他还相信,只要人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原先的洞穴实在不好继续住下,他和郑东为了治伤,中西药结合,又吐又泄的,饶是两人能忍,此时也忍不了了。因此离开洞穴打算找新的落脚点,在江中小心游动时,竟然听到了细细的呼喊声,原来有幸存者也躲在岸边洞穴中,就靠着空心草杆呼吸。
“天啊终于见到活人了?怎么样你们要去哪里?能一起吗?”
当然可以,俞蘅点头,见对方伤势不轻却还能坚持得住,很是佩服,便将药给对方:“你信得过我就吃吧,解毒的。”
自称兰澄的青年将药一把吞下去,露出餍足的表情。“我太饿了,现在只要是能吃的东西我都能吃下去。”
于是队伍里多了一个兰澄,三个人谨慎地游动,离基地越来越远,遇到的尸体也越来越少。兰澄问:“这代表我们更安全了吗?”尸体变少,不就意味着已经脱离战场?
郑东勉强笑了一下:“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鱼更多。”
兰澄愣了一下才听出话中的深意,脸色就变了。
上岸之后,俞蘅和郑东做起老本行,找蚂蚁穴,收拾掉所有蚂蚁,按照蚁穴的结构继续深挖,摆脱追踪器的追踪范围。最后用土封口,兰澄看得目瞪口呆,十分敬佩。
“两位大哥一看就是做大事的,能不能收我做小弟?”
“你几岁啊?”
兰澄赶紧回复郑东:“十九了,绝对成年。”
听着郑东和兰澄在低声说话,俞蘅也喜欢这样轻松的环境,之后郑东来跟俞蘅说起这事儿,他只说:“那就签箴信符吧,我身上秘密多,我信你,却还不信他。”
郑东露出笑容:“是得这样。”
兰澄签订了箴信符,就此成为两人行中新的一员。俞蘅现在并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外来客太过凶残,他不能暴露自己。
躲在地下半个月,基地方向的动静才停下,那些追踪飞行器的数量开始变少,然后几乎没有。整个世界沉入黑暗中,外来客撤走了。
三人不敢妄动,平时饮食只在附近取,比如在江中取水,摘些野菜,隔几天才敢大手笔地抓鱼,生怕动静太大。在此期间,他们还遇上了其他幸存者,为了安全,那些幸存者并没有过来一起居住,在学习了挖蚁穴的技巧和从俞蘅处借到工具后,他们也在极远处挖蚁穴住了下来。
这事儿说起来挺让人心酸又无奈的。国家机器聚拢幸存者,本意是搭建安全区,挡住变异动植物的攻击,可现在,却成了外来客一窝端的对象。冤吗?冤死了。
俞蘅猜测,这一次这个基地的大事故绝对会给其他幸存的基地安全区一个血的警示,也许幸存者将会再次分散入野,可直面变异动植物,又是极为艰险的挑战。
不管怎么选择,都是生死之间。
飞行追踪器离开之后又回来过,断断续续总有飞行器在基地及附近搜查。俞蘅所在的蚁穴已经深入继续挖了三米,距离地面四米左右,根据基地的研究,这些追踪器只能在“看到”地下三米的人类,三米以下,只要遮挡得好就能避开追踪。可惜基地的地址就在那里,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落脚的蚁穴也没能坚持多久,倒霉催的一场大雨将蚁穴给淹了。他们没办法像基地修建地下密室一样做各种隔离层防护层,一旦下雨,土层泥水下渗,挡都挡不住。万不得已,俞蘅只好和同伴一起离开蚁穴。
外面雨势极大,雨水打在身上跟石头一样又痛又急,穿着雨衣头罩脸盆也没用。他和郑东不得不重操旧业挖树洞,勉强避一避。上到地面来,最担心的就是追踪器了,郑东坐在洞口盯梢,俞蘅在里头生火祛湿。
“怎么办彭先生,我看树洞不好多待,如果有追踪器来的话一扫一个准儿。”郑东怀念起翠栩公园来,那里多好啊,鸟不生蛋,外来客也极少到那里去,他们挖的树洞又宽敞又舒坦,可惜了。
烤着衣服,俞蘅说:“现在只有原先的基地能呆,里面有排水装置,即使有积水也不会真的将基地完全淹没,足够我们居住。就是不确定安不安全。”
兜兜转转,他们仍无处可去。
叹气声夹在雨声中,消散在水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