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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消失的列车（二）
10-8-9。
人界。
晨。
早晨都是安静，空旷，而且带点清新。
Ｊ市的早晨亦是如此。
只是今天是一个例外。
Ｊ市今天的早晨并不安静。
而是带着有那么一点疲倦与沮丧，弥漫着一股烟熏的味道。
这是男人的味道，但这也是今天的早晨的味道。
因为……
位于Ｊ市平江区野树街6号的Ｊ市警察局大楼。
本来，这是平日里打破安静早晨，大家上班的热闹场面。可是，今天这里却是安安静静，上班时间了，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整幢大楼安静得就像放学后的教学大楼。不仅外面如此，里面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不在。不知去哪儿了？
“砰！”
大楼第二层的会议窒里，忽地传来一个玻璃跌落发出的破碎声音。
会议室中间有一张椭圆形、色彩斑斓的光滑木桌，桌子很大，占了整个房间一半的位置。桌子中空，里面摆着一盆盆的花与植物。
围着桌子是一圈椅子。椅子杂乱无章放置，似是刚开完会，与会者匆匆离去，所有的椅子就这样凌乱地呆在了原地。
但会议室里并非是没人。
乍看，似是只有椅子和桌子，可是仔细看，你会发现还有一个人。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正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低头俯撑在桌子上，似是宿酒未醒的颓废。他身前的桌面上放着一个白面陶瓷烟灰缸，里面挤满了烟头，此时此刻，仍是有一缕飘缈的烟袅娜升腾着。
早晨的阳光畏畏缩缩地从窗外探照进来，轻轻落在地上。
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片，赫然是刚才谁不小心碰倒了杯子，跌落在地上，碎了。
“啊——”
男人干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可奈何似的呻吟，轻轻地松开手中抓着的发，慢慢地抬起头。这是一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松驰的皱皮与沮丧的神色使组合起来本来带着那么一分威严的脸庞，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张力。他的眼睛深黑，但此刻却没有一分的神光，显得空洞而伤悲。
他的双手无力地倒下，正好摊放在桌面上烟灰缸两侧，像是烤火一般在汲取着自烟灰缸里散发出的温暖。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过觉。可是，他感觉到的并不是疲倦的痛苦。疲倦并不值一提，再大的疲倦，睡一觉就都会好起来的。
他感觉的，是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的苦痛。
恐慌、惊悸、迷惘……
他感觉到世界好像正在崩溃、破碎、毁灭、堕落，变成一条黑暗的一望无际的深渊。
一切无比矛盾，却又无比真实。
这一切就像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