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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鼻子一酸,忽然湿润了眼眶,她强吞下喉咙里涌上的异样,洒脱的笑了笑,“行,带我过去吧!”
说完,将照片搁在了茶几上。
她跟在这对有孝心的伉俪身后,往一扇房门处走去。
那门里的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他们刚走到门口,门就打开了。
里面的灯光昏暗,气氛压抑。
林仙儿走在后面,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有两个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见她进来,目不转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林仙儿被盯着有些不舒服,狠狠地回瞪了过去,差点想怼一句:你瞅啥?我脸上有花儿?
还有四个穿着浅蓝色大褂的医护人员忙碌在床边,看见他们进来,便冲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正中间的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他戴着呼吸罩,头上插着几根银针,手上还打着吊针。
想必这应该就是七少爷了。
严贵妇走到床边上,小心地问,“我爷爷怎么样了?”
“他硬撑着一口气,刚刚睡着了!”
“他等的人到了,让他醒来吧。”
“稍等。”一个男医生从药箱里拿了一剂针管出来,打进了吊瓶里,接着柔声的在他耳边呼喊到:“老爷子,醒醒,你等的人来了。”
深陷眼眶的眼睛眨了眨,然后慢慢睁开,好像枯树皮被撕开一般。
看到爷爷睁开了眼,严贵妇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看看,是谁来了。”
说完她闪到了一边,原本躲在严贵妇身后的林仙儿避无可避,正迎上七少爷的视线。
她紧张得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人,太老了,老得有些吓人,干枯得就像一根脱了水的木头。
可能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保养,就任由岁月无情地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就这样一张枯老得没了人形的面容,在见到林仙儿后,眼里发出了光,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吃力的想抬起手,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他喉咙里发出像拉风箱的声音,听不清是什么,但隐约能判断出,他应该是在唤着某个重要的名字。
林仙儿深呼一口气,走到床前,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前。
不管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不管你把我当做了谁,就让我陪你,走这最后一程吧。
林仙儿的脸上扬起像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温柔的声音就像对待一个久违的故人,“老头子,我来了……对不起,我来迟了。”
“瞧你这么没礼貌,居然叫我老头子!”
那声音清晰而雄浑有力,一点也不像垂死之人,
林仙儿惊讶的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七少爷脖子上戴着的语音读取器发出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谁?”
“当然啦,你是魅贝儿,你是林仙儿了。你可不要欺负老头子我老眼昏花,我看得清楚得很呢。”
林仙儿被逗笑了,但很快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撇了下去。
她强行想笑,可嘴角却一直往下拉扯,最终嘴角难看地抽搐起来。
她的泪水含在眼眶,不自觉的也漫了一些出来。
“哎哟,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呀!”
林仙儿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这一下看得旁边的人心惊胆战。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见我?现在,现在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让我……”声音梗在喉咙里了说不出话来。
“别难过丫头,生死有命,我见你最后一面,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不然我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我怕是棺材板都要被你骂翻了。”
林仙儿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
“谢谢你,仙儿,你应该也知道了,你跟我夫人长得很像。我知道你不是她,但每当看到你的样子,总能唤醒我年轻时的记忆。在我临死前能见你一面,此生足矣了。”
“我明白我明白。”林仙儿不停地点点头,温柔的摩挲着七少爷的手。
忽然间七少爷好像微微抬了抬头,眼睛里透着光亮,定定的盯着林仙儿,“仙儿,你相信前生今世吗?”
“啊?”她被问懵了。
“答应我,就这样,永远不要改变你的容颜。这样下一世,你才会遇到你想遇到的人。”
虽然七少爷的话说得有些无厘头,但是林仙儿还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答应你,我以前没有整容,今后也绝不整容。”
七少爷舒心的笑了,整个人放松的陷进了床里:“仙儿,你能最后为我再跳一支舞吗?”
说完这话,七少爷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
一个医生冲着严贵妇摇了摇头,这讯号,便是说明七少爷已经不行了。
严贵妇双手掩面,微微颤动。她的老公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脸上也是表情悲痛。
房间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啊!”林仙儿站起身,一甩手背拂去脸上的泪珠,笑得好像第一次得到七少爷的巨款打赏时,那么地灿烂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