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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什么?那还有别的选择么?当然是回到查拉图最初的地方。
而最终,【玛丽孤儿院】的牌子,又出现在他眼前。
烂泥街上空无一人,孤儿院的大门虚掩着,查拉图伸出手,又有一点近乡情怯。
他瞬间收回手,猛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收起愚蠢的心思,查拉图!
有着诡异可怕的怪物在追逐自己,甚至还会威胁到自己珍视的人的生命,你得把懦弱的心思都收起来!
而后,他毅然地推开门,一步踏入,像是踏过生与死的分界一样坚决。
强烈的陌生感和疏离感袭来,眼前是熟悉的地面,熟悉的长椅和水槽,熟悉的生着苔藓的墙壁和锈蚀了的门轴发出的吱呀声响。
唯独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当所有共同生活过的人都失去了,故乡还成其为故乡么?
“谁!”
查拉图向前大迈一步,顺势转身,身后走进孤儿院大门的,是一个稍有些眼熟的身影。
棕色的卷发,黑色的瞳孔,平静而冷漠的一张犹太面孔。
“不错的洞察力,容在下做个自我介绍,伊曼纽尔·弗洛伊德,奥地利人,忝任梅特涅先生在伦敦的贴身侍从。”
犹太人收起伞,甩了甩上面的水珠:“想必你也发现了,神恩如雨,但是雨落不进这个露天的院子。”
查拉图再谨慎地退了一步:“地面是干的,在下雨之前这里就出问题了。”
青年管家谨立原地:“梅特涅先生很看好你,所以特许我前来给你一点微小的帮助。”
当他提起“梅特涅”的姓氏时,神态是谦卑而恭敬的,但当他说起接下来的话题时,神色立即认真起来。
“查拉图,虽然有些冒昧,你的真名是什么,或者说,你的全称?”
查拉图并不掩饰,因为真相的绝大部分浮在水面上:“只有这一个词。”
伊曼纽尔毫无褶皱的脸难得地皱了下眉:“没有什么亲人可以帮助定位一下么?比如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什么的?”
“必须如此?”
“我猜虽然这名字古怪,但这世上总有几个其他的同名者吧。”
查拉图的喉结动了一下,说道:“那我算是有个妹妹,也只有一个名字,斯黛拉。”
伊曼纽尔向前一步,捏着伞尖,用伞柄在查拉图面前虚点了几下:“查拉图,斯黛拉之兄,我以弗洛伊德之家名赋予你【战士】的能力。”
接着,他随意地把伞柄在查拉图脸上晃了晃:“试试,拔出来。”
不知为何,和伊曼纽尔攀谈到现在,查拉图心中的戒心已经完全消除了。于是他顺着对方的指示,伸手握住了伞柄,轻轻一抽。
从伞骨里拔出来,由象牙柄所连接的,是一把没有剑格和护手的细剑,轻巧坚韧,似湛寒光。
伊曼纽尔倒转雨伞,用伞尖敲了敲象牙柄上的一处凹陷,本来该是剑镡的地方开出了一个小口。
“这把剑叫白山之牙,单面开刃,剑柄里有两发银弹,不过你最好只在剑尖能刺到的距离开火。”
“我已经暗示过你了,现在你的身体应该能用出几招米夏尔·亨特的剑术。如果你侥幸生还,梅特涅先生邀请你在明天的下午茶时间来访,顺便将剑归还。”
查拉图挥了挥剑,用剑锋抹过左手手背,鲜血立即流出。
“多谢了,弗洛伊德先生,您的最后一句话给我的帮助可是最大的。”
查拉图将左手凑到嘴边,舔了一下创口,混杂着雨水和血水的味道,和疼痛一样让人清醒。
伊曼纽尔反应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你的国家不可能容许任何人在伦敦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所以明天日出前,一切都会解决。”
查拉图笑了起来:“听起来真让人放心。”
伊曼纽尔挥了挥手:“那么,这次是真的祝你好运。”他随即一个转身,推开了孤儿院的院门,门轴发出海鸟濒死一般的啸叫声,在犹太人迈入雨中之后,大门又飞速地关闭了。
站在门外,伊曼纽尔喃喃念道:“查拉图……斯黛拉。Zarathustra。先生,您打算插手的是什么等级的怪物争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