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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马要是不骟,肯定就是这种臭脾气,我可没本事料理这货。再者说了,我的工作也不是照顾来客坐骑,而是帮着大先生一起应付来客本人。行,那就这么办吧。/“屈大哥!”苏然最终决定不过去逞能,于是作为补偿,在打招呼的时候带上了十二分的热情:
“正忙着嘞?今天来的这个客,是哪条道上混的呀?”
“嗯,忙着嘞,快叫这畜生折腾死了。”屈老大悻悻然地摘下风帽,用手背把额头上的汗珠随便一抹,勉强朝苏然挤出几丝笑容:
“刚才从颍阴县衙过来一个捕快,正跟大先生说事嘞。全颖镇除了他们那位张大县令,谁会稀罕这种不骟的爆脾气马……哟呵,又跟我耍赖?!力气还挺大!”
红毛牡马很大力地摇摆一下尾巴,差一点就甩到了屈老大脸上。但它并不是因为听到坏话生气,而是因为看到了圆帐那边的动静。那张饱经烟火熏燎,布满黑黄焦痕的羊皮门帘,被人从里向外猛地推开,一个披挂深青色布面甲的背影,也随之出现在苏然眼中。
那人个子不算太高,大概有五尺三寸,但是腰不弯背不驼,更没有猥琐地缩起肩膀。“请留步,请留步,”他一面谢绝主人的送客,一面迅速地退出圆庐:
“这封信,我保证给县君带到。大先生请留步,回见!”
无论干脆的语气,还是大方的动作,这人都跟长社城那些歪戴帽子晒太阳的所谓“衙役”,有着显而易见的天壤之别。他极富节奏地摇摆着胳膊,眨眼工夫就走到了食槽旁边,先向哨兵们抱拳道谢,然后方才翻身上马,熟稔地拉动缰绳。
“这里的事情,我会如实回报张县君。”他向苏然点一下头,向着乾门寨的方向,潇洒地一挥手:
“当然,也包括那个邨寨的异状。五天以后,我会再来!”
苏然刚把“哦,好”的前半句说出口,这个衙役便一夹马腹,离弦之箭似地疾驰而去。马蹄溅起的碎石、尘土纷纷扬扬地向四周扩展开来,但苏然并没有对他感到厌恶,反而抑制不住地生出了一股好奇。“屈大哥,这人真是衙门里的黑皮狗?”他转向屈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看着,咋比投靠咱们的那些州兵都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