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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我知道这回你当头。不过,有时候我说的话,你这边最好也能听听。放心吧,肯定能用上!”
“晓得。”苏然直视师兄的眼睛,缓缓点头。他感到了明显的心跳加速,但却并没有因此产生退缩:
“都是为这一仗,都是为了宰掉朱邪赤心。看那边,师兄,他们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走,咱俩先把篮子接着!”
工匠营送来的吃食很简单,每人两个白面火烧,塞上油汪汪、黏糊糊的大锅炖菜。白面磨得很粗,被麸皮染得更像灰面;炖菜则是乱糟糟无所不包,豆腐、蘑菇、肥肉、咸菜、萝卜,各种食材群英荟萃,然后被厨子调成咸盐加酸醋的统一口味。苏然没啥忌讳,伸手就抓吃得是满头大汗,全程对味道不做任何评判,反正他的注意力也不在饭菜上面。
相比粗糙的火烧,循义军掌书记更关心工匠营平面图。这张图以外行人标准来说还算不错,虽说比不上苏然手笔,不过营区构造大体都能看清。根据说明文字,这座营地南北长一里地,东西宽两百步,被沟壑分为南、北两个部分,每个营区都容纳了两三百人,不过这当中只有一成人是出师工匠,其他要么是学徒,要么是村里雇来的临时打杂。
各个作坊当中,皮匠作坊、牲口棚位于南营,那边还有个面积很大的公用堆货场;铁匠、木匠、弓弩作坊集中在北营,其中铁匠还被单独围出,享受着两层栅栏墙,外加一道充水壕沟的严密保护。这也完全可以理解,打铁肯定要烟熏火燎,要是没有隔离措施,火势一起就会蔓延半个营区,到时候大家就得一起完蛋……
想起铁砧上的红热铁块,苏然顿时就是一阵哆嗦。他决定先去南边看看皮匠作坊,把铁匠留在行程最后;赵栋成对此没有异议,唯一的建议就是“先把东西吃完再去。还有就是别吃太饱。”
苏然当然知道这是为啥。皮子脱毛的时候要泡三天石灰水,顺便产生强烈的腐烂臭气;硝熟皮的时候要把生皮泡进尿桶,气味更是酸爽无比。当初为了省事,裘幢副甚至还把皮匠作坊的废水沟,同帐篷区的排水明沟专门连在一起,经过这一段的烈日暴晒,混合型臭味那真是威力倍增。虽然他俩吃饭的地方距离作坊很远,而且还位于上风,但鼻孔时不时地仍会遭到入侵,感觉实在是酸爽无比。
一年前的苏然,连靠近这种地方都很难做到。但他已经见识了太多东西,无论感官还是心灵都已麻木。等两人走进“皮匠一条街”的时候,他一不捂鼻子二不皱眉头,与师傅、学徒眼对眼时还会点头致意,就像大先生在老家常做的那样。不过,这种亲近做法只适用于一般下力人,见到皮匠首领的时候,苏然立刻就换了脸面。
他既懒得讲奉承话,也懒得听奉承话,用“久仰久仰”开场后,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皮匠作坊的产品,他只需要湿润的生皮。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所有作坊必须只做生皮,熟皮甲、马具的生产一律暂停。如果有军幢主官敢不满,就让他“直接到北营去,找我当面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