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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常用的复杂队形,就意味着繁琐的队列变化。四步幢立刻就淹没在了哨声以及“向左转!”、“向后转”的口令声中,几百号人一下子忙碌起来。
不过,这种忙碌只是单纯的忙碌而已,中间并没有掺杂太多混乱。不仅他们没乱,就连火线撤下来的一梯队伤兵,同样也没乱。这些弟兄同巨兽鏖战许久,熟识的同袍伤亡殆尽,带队官长也损失的七七八八,但他们硬是没有崩溃,以惊人的毅力坚持到援军到来。“交你们了!”一名满头绷带的什长,尽管走路已经摇摇摆摆,还是坚持向赵栋成举起拳头:
“干死那群棒槌!跟着水师,干死那群棒槌!!”
“包俺们身上!”赵栋成向这位勇士,以及通过军幢之间空隙后撤的友军同袍,举刀致敬:
“一个戎狄,都别想跑!”
大概一炷香后,他就得到了践行承诺的机会。无人支援的变异巨兽,被二梯队打得连连败退,它们的防线被迅速分割包围,每个孤立团块,都陷入了凡人的汪洋大海。贞宁左军、振武军铁卫军、龙骧军迅捷军……所有军幢都投入了战斗,人人有仗打、人人有敌杀,白刃连番递出,刺倒妖邪一片。
二队碰上的首批敌人,是一群伤痕累累的人魈。鸟铳什还没来得及扣扳机,长枪什就把这堆烂肉尽数笑纳。不久之后,一头重伤披毛犀又闯入视野,这畜生从头到尾都是血淋淋的豁口,外翻的皮肉发炎肿胀,盖得双眼严严实实。它既无力挣扎又无力嗥叫,被长枪捅翻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吐出一串血泡。
赵栋成跳过温热的巨兽尸体,看都不看一眼。有太多敌人等着去砍,稍有迟疑就会被别队抢先:只剩寥寥几只,于绝望中发起冲锋的重甲尼人;主人早已死去,因为仇恨而继续战斗的变异战马;口中念念有词,全身被血染红,在战场上茫然徘徊的戎狄伤兵……
二队处理这类东西的方式非常简单,只要看到立刻屠宰干净。赵栋成几乎不用刻意命令,四个什完全知道该怎么办,没过多久,就连三天前刚补充的新兵,头脸前胸都染满了妖邪污血。
战斗刚打响的时候,每宰一个敌人就会有人欢呼。随着战果不断增加,很快便没人再去鼓噪,大家伙儿只是沉默地挥动兵器,把撞过来的戎狄依例砍翻而已。太过轻易的胜利,没法让人完全满足,赵栋成百无聊赖地舞着腰刀,每多砍一下,心中都会变得更加麻木。/不过瘾。这种烂仗,根本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