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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我有个想法，不如你把农机厂搞下来，别的不说，这块地皮就值不少钱。第二次改制失败，市里肯定急于脱手这块烫手山芋，你也花不了几个钱。”巴癞子说。
顿时。
陈猛高看了这厮一眼，“买下农机厂，虽说花不了几个钱，但是上千群情激愤的工人怎么安排，你想过没有？”
“管他们那么多，市里面肯定会想办法安排。”
“你想的太简单了，如今的农机厂，最值钱的也就剩下厂区这块地皮了。出了金成变卖固定资产的事，工人们对这仅剩的资产，一定非常在意，市里也不敢轻易再用地皮跟任何人做交易，除非能安置上千失业的工人。”陈猛说。
“要安置他们也不难，成年男人全部弄到建筑公司去，女人，另外再想办法，比如可以安置到农贸公司或者龙虾店，展总不是也要新建云鹤酒楼，也可以安置一部分。”巴癞子说。
“这些工人不会愿意的，就算愿意，退休的职工怎么办？每年的退休工资是一笔很大的开支，谁来负责。”陈猛说。
巴癞子想的太简单了。
八九十年代。
要说最有社会地位的，除了老师，那就是工人。
因此。
即便农机厂江河日下，入不敷出。
工人们生活都成问题，但是骨子里那种骄傲感，依然存在。
让他们脱离工人阶级，去工地上卖苦力，去酒店打零工，打死他们都不会同意。
“不是说农机厂超过50岁职工，全部买断了吗，包括退休工人。他们已经拿到了一笔钱，还想再要退休工资，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巴癞子说。
“这就要怪金成，为了欺上瞒下，掩盖他变卖资产的事实，拿着银行的贷款给工人发退休工资，虽然不多，但是把工人们的胃口又养起来了。人性都是贪婪的，到了嘴里的肥肉，让他们再吐出来，换成是你，你愿意？”陈猛说。
“但是农机厂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除非，能够注入大笔资金，至少超过五个亿，引进先进的生产线，重新开发新产品，过个两三年，或许还能起死回生，否则，神仙难救。”巴癞子说。
“没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能看明白，上面那些人不可能看不明白。那么，一次改革失败，为什么还有二次？也许还有第三次…”陈猛别有深意地道。
“你的意思是，银行贷款？”巴癞子忽闪着眼睛。
“除开骗银行贷款，其他的我实在想不到，谁还会来投资农机厂。”陈猛点点头。
“真他妈的心黑。”巴癞子咬牙道。
“现实就是这样，越是有权利，越是有地位的人，赚钱的方法，是咱们普通人压根儿想不到也不敢做的。说直白一点儿，农机厂就是韭菜，被马翔割了一茬之后，还会有下一个人再来割，除非，彻底把这颗韭菜连根拔起。”陈猛说。
“谁会这么傻，投资一大笔钱买下农机厂，然后地皮不卖，厂子不开，玩啊？”巴癞子摇摇头。
“或许真有人那么傻。”
陈猛笑笑。
回了龙虾店，给毛霸打了电话，“你来一趟龙虾店，我有事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