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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蜘蛛船夫
如果想真正的“一路向东”, 除了从空中空旷的通路上通过之外，除非在地面上把建筑物通通打穿。当然, 这“一路向东”未必是那么苛刻的，也许只要向着正东方出发就够了。优姬选择了这个辛苦的方法, 是为了缩短寻找线索的行程时间。因为在优姬看来，只凭靡奇空口说白话，说的那个特质系念力者，以及简单的四字卜辞，未免还有点不靠谱。
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优姬没有耐性。
飞在上空，优姬的速度好像炮弹一样。从地面上, 或许有人能看见一个小黑点从天空掠过, 但转瞬不见，说不定还认为是自己迎着日光眼花。
路过了数只叫不出名字的飞鸟，甚至有几只巨大的浮空艇。优姬路过了太阳，又路过了夜晚的星星。
以不亚于音速的速度飞行, 优姬度过了一日两夜, 然后遥遥的看见了青色的天空与蔚蓝的海平面相交之际。
到了大陆边际了。
已经到了海洋。如果一路向东，优姬思考着，不停地一路向东，自己会飞过大陆，飞过海洋，然后再飞过大陆，飞过海洋, 最后回到原点。一路向东，沿着纬线，不过是画着一个圆。
飞来飞去无穷尽也。
优姬微微怔了怔，继而开始减速。再飞了会，已经到了海平面上，优姬开始下降，落到了在大海中浮沉的一只小船上。
在人群里偶遇一两个与自己线路重合的人这不算什么，有庞大的人口基数在。而在海洋里能够遇到与自己同一线路的，这实在是一场缘分。
扑闪着巨大的黑色蝠翼，优姬正好像一个从宗教书籍里面走下来的神秘生命一样，给人一种忍不住揉揉眼睛的惊奇感。
但显然，坐在小船上的那个船夫没有一点感到惊奇的样子，他只是微微笑着，甚至连船的推进器也没有停下或者缓一缓，淡定的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奇怪少女稳稳落在自己船上，因为惯性稍微踉跄了下。
与其说是个船夫，不如说是个斯文的大学生一样的青年。优姬打量了一下他。他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草帽，脚边放着行李，腿上还放了本大部头的精装书籍。就好像是个出来旅游度假游山玩水的普通青年。
优姬友善的对他点点头，说：“你好，偶然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我能在这里停留一下吗？”
优姬的话算得上有礼，但是颇为生疏。青年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瞄过优姬背后的巨大副翼，然后站起来，身体稳稳的直直的站在微微摇晃的小船上，显出卓越的平衡能力。摘下头上的草帽，露出了乌黑的短发，还有额头上绑着的一圈绷带。他用一种不让人觉得冷漠也不让人觉得过于热情的优雅语气说：“当然，能帮的上忙，我还是觉得很愉快的。”
然后青年的眼睛又落在了优姬背后的蝠翼上。
注意到这一点的优姬把还铺展着的蝠翼收起来，具现化的能力从蝠翼边缘逸散，马上消散消失。没了惹眼的蝠翼，穿着黑色连衣裙，头发被风刮得有点乱七八糟的优姬也只像个普通的漂亮女孩。
“这是我的念能力。”优姬解释了下，“你好，我刚刚才认出来，你是，库洛洛鲁西鲁。对吧？”
青年，或者说库洛洛鲁西鲁神色微微变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读过你的资料，幻影旅团的团长，蜘蛛的头目。”倒不是优姬读过，而是去黑市发布任务的时候见过这个人的照片，撇过一眼，如果不是记性好，准早忘光光了。她艰难地从记忆深处挖出点资料来，一边还扮作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真人比相片上的还要……英俊。”
真人比相片上还要……
就衣着而言，优姬把“正常”两个字吞进肚子里，换上了有点恶俗的夸赞。记忆里库洛洛照片上的形貌衣着，发亮的、苍蝇也会打滑的大背头，厚厚的看起来就闷热异常的大风衣，品味独特，优姬还感叹过过人之人必有过人之处，不管什么方面的。而眼前的青年，飘逸的短发，干净的白衬衣，这多清爽！
一边想着，优姬的笑容也真诚了些或许，自己的狩猎女神会与他扯上点关系？
优姬轻松的思考着，而库洛洛却觉得好像遇上了一场危机，被封了念的自己，遇上了看起来有两把刷子的未知猎人。这个猎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她是想要抓自己？还是有别的什么图谋？大陆上人人都知道，没有念的人，对付有念得，那真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库洛洛压力很大，已经在脑袋里寻找脱身之法了。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觉得，你的念能力也非常出色。”库洛洛笑容优雅，语气温和，带着淡淡的赞叹，以及让人熨帖的真诚。
这样的善意，没人能拒绝。这样的帅哥的善意，一般小姑娘也不会拒绝。
优姬相当满意对方的善意这样打听事就更方便了。
“这没什么，雕虫小技而已。”优姬谦虚了几句，接着问，“库洛洛先生，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呢。”
“呵呵呵，”库洛洛笑了笑，没说话。
优姬懂了：“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但是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请尽管说。”
库洛洛在心里想尽管说，但又不一定真的应承了。他开始套话：“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爱的小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玖兰优姬。”优姬回答。
“优姬小姐特意使用念能力飞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库洛洛一边说，一边羡慕着。飞翔的念能力啊，要是能偷过来，肯定有大用。
“不瞒你说，我的目标是东方。”
库洛洛心里一跳，他记得自己的卜辞里也提到东方，而自己也是向着东方寻找转机的。他脸上笑容不变：“是找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