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名声在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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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娇娘将李芽儿带去十一丝,交给了郭妈妈,这丫头除了有一股心气儿,其余的甚么都没见着,既然来找了她,那就得听她的安排。

“你暂且就在十一丝里,同郭妈妈他们一道儿住下吧。吴州不是乾州,你既然来了这里,我帮你,道我仁义;不帮你,我也没错。你愿意留下便留下,不愿意,巴不得你回去。”楚娇娘道。

李芽儿纵是心思多,在被楚娇娘几番言语压过之后,到底还是怕的,可想,楚娇娘若真的赶走她,她哪儿都去不了,是以老实颔首应了应。

话不多说,楚娇娘让郭妈妈带她去后院安置了床铺,同袁氏佟妈妈一间屋子。拾掇好后,又提醒她给吴婶儿去一封平安信,免得在乾州的人一直挂着不安。

李芽儿这会儿是真受教,很听话的去写了信,第二日便送回去了。此后也就安心留了下来。

草长莺飞三月里,乾州,沈云燕将收到的信转给了吴氏,吴氏在知晓李芽儿在楚娇娘那儿落了脚,悬了整整三个多月的心,总算安定下来,松了一口气。

也正是松了这口气,吴氏整个人宛若了结一桩心事一样,第二日便没在起来,之后,就被人发现身子已经凉了……

楚娇娘再度收到沈云燕的来信时,恰好是端午,正同周姨妈、阿夏两人几在院里一包着粽子,和面做着撒子。

原是热热闹闹的氛围,在得知吴氏去世的消息后,一瞬间,全怔了下来。

周姨妈阿夏不知道是何人,但知是去了人,两人哀沉许久;魏老头叹了好一口气,眼眶红了一圈,道着:“人老了,也是时候走了,辛苦操劳一辈子,闭眼的那下子怕也是解脱吧。”

楚娇娘认同老头子的话。吴婶续来李家,宁愿自己一辈子无儿无女,只为将李家人照顾好,尽是奔波操劳了。

李芽儿得知消息后,连哭了三日,去江边烧了三日的纸,更狠狠斥责了自己。

过后,这丫头越发的沉闷的做活,似将所有悲痛转在她面前的绷架子上,没日没夜的绣着手里的花,教边上的袁氏与佟妈妈劝都劝不来。

郭妈妈回来道话,“那丫头疯了似的,谁劝都不听。这都十多日了。”

楚娇娘摇着缫车,“她只要不是不吃不喝,由着她就是。毕竟此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该为自己这般决议,受一番痛苦才是。过后,是要爬着往前,还是要站着往前,也得她自己去决议。”

郭妈妈点了头。

后头,郭妈妈又说了如今铺面里的景状。

楚娇娘听着。

比之去年,十一丝铺里每日出去的绢子多了二十来方,进账收入多了近八百两。归其原因,是因加了不少纹绣绢子。

每一方纹绣绢子价钱在二十两与三十两之间,每日所出数量约在二十方左右,若是大缎锦的另外再算。

如此一来,每日的入账自然也就多了。

再之,十一丝铺里的纹绣很奇特,有柳州袁氏的滚针绣;李芽儿乾州的长短针、乱针绣;再加上佟婆子与楚娇娘偶尔所绣的吴州特色刺绣,艳丽的、清雅的、生动的,加起来可比得寻常小铺里的花样繁多,类别也新颖。

不少娘子便是要赶路,也都要来此瞧一瞧,来到后,那都是好几方的买下,且还定下好一些,亦是将价都抬了起来。

“还有,”郭妈妈道:“今日一早,景王妃的随行妈妈送来一方素绢,要咱们的绣娘给绣一副双面的《鸾凤和鸣》,出价千两,我道此事要过问东家,便没敢应下,她道明日再来要个答复,我现而同夫人您说一说。”

楚娇娘微微拧了眉,景王妃……这可是开铺以来,唯一来的大户人家。

“明日我去瞧瞧。”

“行。”

……

要说景王妃怎会想着要来十一丝绣一副《鸾凤和鸣》?其一,自是十一丝的名声已在外头传开;其二,《鸾凤和鸣》的针法多用滚针技法,与吴州散套针绣出来的有差异。

凡稍微讲究一些的,自是选滚针技法的。

景王妃自小素爱纹绣,收藏不少,亦绣过不少,只是总绣不出自己理想的绢子,特是活用滚针的《鸾凤和鸣》,于是景王妃这才托人来了十一丝。

如今整个吴州,能将滚针技法所用娴熟的,并无几个,还真只有十一丝有这么一个。

当然,景王妃绣《鸾凤和鸣》,原因还有其三,不过说到这个,这也是一段闲趣的事儿。

却说此景王妃并不是景王的头一位正妃,而是从一位妾室扶上来的。

众所周知,景王是属皇室里为数不多,用情专一,洁身自好的一位老王爷。自打头的那位王妃去世后,景王特地为她戒荤戒酒,守了三年,不比那丁忧之人。

三年过后,也依旧守着那位妻子,将正妃之位亦留给那位,以至于后头的妾室便是使浑身解数,也都爬不不上去。最憋屈就属现在的这位王妃。

此王妃在当初还只是一个侧妃,据说是朝中谋侍郎之女,在景王妃去世之后,被官家特地指婚,给景王爷填了房。

要说这位王妃也是一心爱恋景王爷,满心欢喜的嫁过来,原以为能坐上正妃之位。然而,她却只在成亲当晚见过景王后,便再也没见过了。

此事在当时,可谓成了各家内府宅院饭后茶余的话谈,有人嘲讽这位侍郎家的小姐想攀高枝儿,没攀上,还被甩了脸子,如何如何;有人为这位小姐感叹惋惜,大好的青春光景,竟是在空空的宅院里独自度过,享了名声冷了心,如此寂寞。

但后头不知是谁,在这位王妃耳边给掇叨了一句,说江州万县山里有一位道士,会摆桃花阵,撮合姻缘比那月老还灵,不妨让这位王妃去请一请。

总之教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后来那王妃还真听了,不日就派人去江州万县山请了那道士回来。

就在那道士摆阵之后的第三天,奇怪的事儿发生了,这景王爷似变了一人似的开始黏着这位王妃,每日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第二年就将此王妃扶为正房。

也是从那时起,这二人关越发的亲热,越往后越是隽睦和谐,让人羡艳,直至现在,都未听见闹过甚不和。

不过听说自此后,这王妃每年得往家中不是纳一副鸳鸯戏水图,就是比翼双.飞燕,再或是鸾凤和鸣、琴瑟鼓之等一些恩恩爱爱,和谐与共的祥福之作。

绣房里,袁氏绷起绷架子,在说完这段趣事儿后,好一声叹下道:“教我说,这世道上哪有甚阵法不阵法的?好的坏的日子,不都是人自己过起来?”

袁氏这话通透,到底是过来人。不过据说袁氏曾为了讨好李秀,也是请人摆过桃花阵,在家中摆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毫无效用。

楚娇娘同她一道起着绷架,笑笑不接话,她也不信这阵法之事,心道,指不定是那景王爷见这位王妃一心为了讨他欢心,付了不少,觉得对她不住,这才思忖了自己,从而接受了这位侧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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