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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中有两个围场。一个乃是皇家围场,平日里都有守卫把手。陈诺考虑玩的不甚痛快,特意选了另外一个围场。因为规格较小,也无什么黑熊,老虎的猛兽,只有些小鹿,野鸡,除却猎人,平日里周围的年轻官宦子弟也喜来这林地围猎。附近还有个庄子,亭台楼阁,风景别致,乃是二皇子的。
这庄子无甚特别之处。只是雪儿一看到院子里拴着的马儿,周围的草地,心情就顿时舒畅欢喜起来。记得她的故乡扶安。她对故乡最大的印象就是到处都是大片草原,扶安的孩子自小是从马背上长大,纵马草原,肆意张扬,对马儿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
“雪儿,这匹老马脚程虽不快,但耐力足,又稳当,十分温顺,正适合你。”陈诺指着一匹老马笑着说道。
雪儿看去,只见那匹老马缓缓地将草料衔起几根,慢条斯理地嚼着,眼神中含着年老的悠然之态。
雪儿僵硬了眉头,就给她骑这个马,也未免太小看她了吧。
陈诺看到雪儿一脸嫌弃的样子,不觉失笑,“不如雪儿自己来挑一匹吧。”
“好啊。”雪儿毫不客气地应了。
“你这孩子,还真是不客气啊。”墨轩无奈了。
“没事,雪儿小小年纪便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啊。”陈诺回道。
“二皇子缪赞了。您都说送我了,我挑中了,您可不许舍不得送?”雪儿笑着道。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诺笑着道。
雪儿慢慢踱步,露出专注的神态。小青在一旁看着,还在暗自想着雪小姐什么时候还懂得相马之术了。连陈诺和墨轩都对这个小家伙刮目相看。其实雪儿哪里懂什么相马之术,只是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些马儿没有她以前的小红马好。
她以前的小红马那是父王所赠,乃是扶安万里挑一的骏马。那匹马浑身红枣色,因此雪儿给她取名小红。小红跟随了她五年的时间,每根毛发都油光发亮,漂亮到了极点。最好的马鞍,最好的马掌,它也跟它的主人似的,在群马之中,仰着头,露出骄傲的姿态。
如今,扶安被灭,国破家亡,也不知小红去了哪里。这样想着,雪儿心中油然而生起颓丧之情,心情一下子就落寞了。
雪儿默默地看着。突然间,马厩的某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长啸。雪儿就像是怔住了似的,定定地睁大了眼睛,突然惊转回头。
雪儿快跑了几步,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匹枣红马栓在马厩里,纵使马缰紧紧地系着,神态依旧骄傲地像个常胜将军。“这是……”雪儿一惊。那红枣马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激动,蹄子突然扬起,打着响鼻,使劲地扯着缰绳,架子上砰砰做响,让人心惊。
“怎么回事?”陈诺斥道。
马上就有马夫前去阻止,一管事的惶恐不安地躬身禀报道,“这赤焰本来还好好的,也不知道突然为什么就这样了?”
“雪儿小心。”墨轩忙挡在她前侧。雪儿却径直上前,神奇的是那匹红枣马却渐渐安静下来,甚至显出了难得的温顺之色。阿渡本警觉着,这时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只见,雪儿半点都没有害怕,而是慢慢伸出手去,抚了抚它的头。那枣红马十分温顺,竟然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陈诺一下子看呆了,奇道,“这倒是奇了。这匹扶安的红枣马赤焰虽是顶好的骏马,脾气却是烈性的很,平日里不让任何人接近。我也是花了三五年,才慢慢靠近它的。”
雪儿一下一下抚摸着,没有回答。
陈诺顿了顿,开口道,“既然雪儿喜欢赤焰,那赤焰就送给你了。看它也和你有缘。”
“我想给它改个名字。”雪儿低低的声音显得与之前有些异样,“我想叫她小红。”
这么不伦不类的名字,岂不是糟蹋了这匹宝马。马夫为难想着。耳边,二殿下却已经应了下来。
雪儿将小红牵出马厩,小红轻快地举着蹄子,显出了跃跃欲试,十分开心的样子。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雪儿就一跃而上,一气呵成。小红立刻如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墨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跑过去,“雪儿小心。”
雪儿回头大喊,“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