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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雨秋平从来没有注意到,原来军队居然可以走得这么慢。
雨秋平以前觉得,人一个小时5公里,一天哪怕只走8个小时,40公里总还是有的。事实证明,他的常磐备确实是有实力做到这一点。只要命令是前进,就不会有人敢停下来休息。大家排着整齐的队伍,以严明的纪律为约束,快步前进。
然而,那些召集来的民夫辅兵,却着实让他绝望。
中午吃完后,大家都坐在道路两旁休息。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雨秋平就来到常磐备中间,高喊了一声:“休息结束!全体——集合!”
刚才还一个一个靠在一起,躺在地上懒散休息的足轻们,听到口令声后,立刻收好手中的水葫芦和干粮,飞速起身,列队站成五个四列横队。在雨秋平三十秒倒计时结束前,全部完成了归位,一个俯卧撑都没抓到。常磐备的战兵们精神抖擞地立正站好,迎接雨秋平的检阅。
“很好!”雨秋平表扬道,“全体——稍息!”
随后,雨秋平就走到队伍后面,去叫辅兵们起身列队。
“都起来了,都起来了,要上路了!”雨秋平的命令立刻招致了一片抱怨声,除了少数十几个就在雨秋平身边的人慢慢悠悠地起身后,其他的人却都赖在地上。
“大人,太累了啊!”一个辅兵抱怨道,“咱们一个上午也走了十几里了,实在走不动了啊!”
“十几里可没多少,我本来想今天走八十里的。”雨秋平说道,“都起来。”
“八十里!”几个辅兵惊讶地喊道,“咱家督大殿的旗本队也做不到吧!”
“是啊,大人,”另外一个在雨秋平不远处的辅兵靠在一个大石头上,懒散地抱怨道,“再让俺们休息一会儿吧。”
“一路上都休息好几次了。”雨秋平耐着性子催促道,“战兵们一个都没喊累,你们怎么叫苦连天的?”
“那些战兵老爷的具足可都是俺们在背啊,他们当然不累了。”辅兵们磨磨蹭蹭地起身,一边不停地抱怨着,一边慢吞吞地列队。
“常磐备听令!”雨秋平不由得有些恼火,“从辅兵手中拿回具足,自己穿上行军!”雨秋平厉声说道,常磐备的战兵们立刻在足轻大将们的指挥下变为两列纵队,在民夫们错愕的眼神中,依次接过具足后掉头回到原来的位置,穿上具足。
雨秋平看了一眼依旧稀稀拉拉,列不出阵型的辅兵,叹了口气,下令部队行军。
和上午的情形一模一样,战兵们走得飞快,后面的辅兵却像是蜗牛爬一样。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边聊天边前行,时不时还追逐打闹。现在没了背负的具足,他们闹得更欢了。雨秋平每次骑马回去催促,辅兵民夫们都是嘴上千好百好地道歉答应,雨秋平一转身,又变得自由散漫。
偏偏在日本,武士一般不会过于苛责辅兵。因为这些辅兵都是从自己领地上征集来的男丁,死掉几个都是自家的损失。
即使穿上了沉重的具足,雨秋平的常磐备战兵依旧每走出一里地,就要停下来等待辅兵很久,这无疑大大拖慢了部队进度。
终于,忍无可忍的雨秋平高声喊来天野景德,解下自己腰间的武士刀,递给了天野景德。
“景德!带着这把佩刀,到队伍最后去。”雨秋平厉声说道,“凡是掉队二十米以上者,你自己处置!”
天野景德冷笑了一下,恭敬地接过了武士刀。肩膀上的乌鸦很应景地低鸣了两声,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他催马从官道侧面,慢悠悠地来到了辅兵们的身后,把刀别在腰间,却比拿在手上更让人毛骨悚然。
“不好了,是那乌鸦判官。”从雨秋平领地里征集来的男丁纷纷告知骏府附近的男丁们,“那家伙,不通人情,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杀人不眨眼啊!”辅兵们嗡嗡的一片交谈声后,立刻老实了许多,乖乖地跟上队伍向前赶去。
天野景德不紧不慢地催动着马匹,凡是被他逼近的人,都会吓得匆忙向前窜几步,跟上部队。天野景德不带任何表情的面孔,无疑就是最好的威慑。
截止当天晚上,全军一共走了46里地,大致走完了骏府城到挂川城一半的距离,在野外安营扎寨。
“景德,一般日本的军队,每天能走都远啊。”足轻们吃饭的时候,高级将领聚在一个火堆边,商量着一天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