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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坐。”到了大厅,中年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这个中年男子自然就是靖国公卢重义的长子卢远陌,而他一旁的青年便是卢远陌之子,靖国府的长孙,卢靖峰。
李子衿坐了下来,对着卢远陌道:“大伯父,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见外,叫我子衿便好。”
卢远陌也没再绷着一张脸,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想先去看看老千岁。”李子衿开口道,他每次回京,第二天便是要到靖国府拜拜靖国公。
卢远陌点了点头,几人屁股还没坐热,再次起身,李子衿拄着双拐,卢远陌和卢靖峰在两侧搀扶,鹿鸣和几个亲卫留在大厅等候。
三人来到了靖国府的祠堂,香案上灵位陈列,正中间的便是靖国公卢重义的灵位。
李子衿在正中间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卢远陌点燃了三支香递给李子衿,跟着和卢靖峰跪在了跪在了李子衿两侧的蒲团上。
李子衿拿着香,闭上了双眼,朝着灵位拜了三拜,卢远陌和卢靖峰也双手合十拜了拜。
卢远陌朝卢靖峰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祠堂,将门合上,将李子衿留在了祠堂内。
李子衿的声音从祠堂内传出,声音不大,似是在低声倾诉。
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卢远陌和卢靖峰又推门走了进来,两人将李子衿扶起,带回了大厅。
“眼看端午将至,小侄想请大伯还有二叔、三叔一家吃一餐团圆饭。”李子衿道。
“不知何时?”卢远陌问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在西市鸿宴楼。”李子衿道。
“行,那还请贤侄回府稍待,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二弟和三弟。”
卢家三兄弟都已成家立业,自然也已经分家了,长子卢远陌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如今是为靖国侯,三子卢远志官居兵部侍郎、宁远将军,分家后没有搬远,也住在这归德坊。
倒是二子卢远量,也就是卢婧曦的父亲,他是三兄弟里唯一一个从文的,如今官居通议大夫、侍御史,又娶了静安长公主,如今住在皇城东面永兴坊的驸马府,离得算有些距离。
“如此甚好,那小侄先告辞了。”李子衿说完,在鹿鸣和亲卫的搀扶下,出了靖国府,上了马车,打道回王府。
再次经过布政坊兵部尚书家的院墙外,这次和来时不同,院里没了琴声,李子衿也没有再驻足。
回到王府,再出门已是一个时辰后。
“鸿宴楼。”李子衿坐上了马车。夏侯莫擎早前也回到了王府,此刻和鹿鸣一人一骑护卫在马车左右侧。
一炷香的功夫,洛阳王府的马车停在了西市鸿宴楼大门前。
鸿宴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三层楼阁,红墙飞檐,门口食客往来,好生热闹。
当李子衿的车驾停在门外时,往来之人尽皆驻足,朝马车看去。
李子衿被抬了下来,肩下拄拐,夏侯莫擎和鹿鸣一左一右搀扶。
看着这气派的马车,大多人都感到陌生,不知是京中哪位贵人,再看这车上下来的人,一身蓝色织云锦绣,生得俊朗,却似乎是个残废。
“这人是谁啊?”一位食客低声问道。
“好像是洛阳的那位王爷。”显然另一位食客比较有眼力劲,又或是曾经见过李子衿的车驾。
“洛阳王?”
“应该是,你看五驾马车,那可不是只有王侯才能乘坐的吗?再看他两足有疾,错不了。”
“不应该啊,洛阳王不应该在洛阳吗?”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天明德门外的动静你没听说吗?好像就是迎这位王爷回京的。”
先前问话的那位食客恍悟。
能来鸿宴楼的食客,多是有些身份的人,这不,就有人认出了李子衿的身份,凑了上去。
“下官拜见洛阳王。”一位尖嘴猴腮,穿着绿底绣花锦缎的中年男子一脸谄媚的跑到李子衿跟前就要跪下来。
“免礼。”李子衿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喜。
一名亲卫上前拉住了谄媚男子,同时也挡住了他靠近的步伐。
“你是?”李子衿并不认得此人。
“下官太常寺主簿范布举。”范布举朝着李子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