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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八章亲疏有别
太子风显璃笑道:“还是老七你心里记着我这个二哥。得了好东西也不忘给我留一份儿。哥哥那里也有好东西留给你呢。前几日我得了些上好的宣纸,知道咱们兄弟里头你的字儿写的最出彩儿,老七你可得好生写一幅字儿送我喽?”
风翊宣象是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说道:“既是二哥吩咐,我写了便是。只是二哥的字儿也不差,我瞧着倒比我强些呢。上次父皇还说二哥的字儿越发有进益了。”这话他倒不是虚伪奉承,只因风显璃这人虽然政事上不如四七这两位弟弟,但是那一手字儿确实是写得不错,与风翊宣也算是旗鼓相当。
风显璃更是高兴,兄弟两个寒暄起来亲如甘饴,四皇子风湛然也时不时插上几句话,让外人看起来是绝对的兄友弟恭的情景。
站在风翊宣身后的陆平却是跟了主子有年头儿了,自然明白这表面亲热底下的暗涌,只看得一阵阵胆寒,若是让个其他人看到眼前如此亲切热络的场面,揖让谦恭如鱼游水的情景,谁能想到上次醉仙楼前那暗袭主子的真正原凶其实就是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太子爷?当时乐姑娘受了伤主子便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其中关节,但是后来乐姑娘伤好离开之后,主子却觉得这事情出的蹊跷,一番暗地里的调查才知,原来幕后的主使之人竟是眼前这位笑得一脸灿烂的太子爷。从那时起。怕是主子就决定暗地里帮着四皇子上位了罢?
陆平正自心下琢磨的时候,下面丫头已献上了茶来,风显璃端过那茶来,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口中的不是普通的茶水,又见那茶中带着股极淡的清甜,又有股子异香,便看了看茶杯里的茶,对风翊宣笑道:“七弟,这茶是什么茶?我倒是没有喝过这味,你从哪里弄得的这好东西?”
风翊宣笑道:“二哥说笑了,这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小桃自制的果仁儿茶。她这些日子厌了喝普通茶水,便制了这果仁儿茶来喝,我瞧着味道好便也让府里常备着。”
“哦,乐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啊,就不知这茶是用什么熬制的,我回府也让下人们照着弄些来喝。”风显璃捧着茶水忍不住多喝了两口,怪不得这乐小桃被老七当宝贝似的疼着,瞧瞧,这不仅人模样儿美,还有这样一手好厨艺灵心思,自己那府里头的女人论模样倒不比小桃差到哪里,只是一个个儿只是花瓶似的吃货。
风翊宣笑着说道:“听说这茶是用炒香的松子儿、无茶果干儿、花生粉团、甜姜丝、红枣丝、莲子、核桃、芝麻一起熬制的,还有些什么我却是不记得了,总之是一大串东西。小桃见我爱喝,便让下人们照方子制了好些。存在茶叶桶里,二哥若是喜欢,便拿两桶回去就是了。”
“那敢情好,那就替我多谢乐姑娘了。”风显璃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笑着道:“怎么没瞧着她?莫不是伤得重了,还没好么?”
风翊宣道:“多谢二哥关心,小桃鞭伤倒是好些了,只是昨日又着了凉感了风寒,如今正由文琪陪着在后面歇着说话儿呢。”
风显璃自然是想见一见小桃的,只是这人如今是他未来的七弟妹,人家又受了伤在后面闺房里歇着,他再怎么心痒也不能叫人出来专为了给自己看一看罢。风翊宣和风湛然哪里不知道这二哥的毛病,见他听说小桃不能到前边儿来见客,脸上便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被风翊宣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声,看来他这个好色的二哥还是没有对小桃完全死心哪。虽然也知道如今情势下二哥再难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儿来,但是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被一个好色成性的人整日惦记着,还真的是心里不太舒服。
风显璃又坐了一会儿,便随便又说了些闲话便告辞回去了。风翊宣和风湛然两人将他亲送到门口,眼见他上了轿去了才转回来。两人往晓春阁院落慢慢走着,只有陆平在风翊宣身后三四步远的距离默默跟着。一路上倒没有别人。风湛然便笑着道:“二哥如今越发会做戏了,叫个外人看起来却是咱们兄友弟恭,好得象一个人儿似的。”
“是啊,”风翊宣叹息一声道:“若是那次在醉仙楼的事情没有查出来,我还只当往日是错疑了这个二哥了。只是我却觉得奇怪,他虽然一直对我心存防备,但是若说派人想暗杀我倒是没有那个胆子,定是背后他那些不成器的幕僚们撺掇的,他这人心计既不深沉,又耳根子软,倒是全凭着那些人瞎出主意摆弄。若是将来他真的继了父皇的皇位,怕是也养出一朝奸党出来祸害百姓了。”
风湛然苦笑一下,他跟七弟虽不是一奶同胞,但是小时母妃去世后都是由李妃代为养育成*人的,因此和这七弟倒比一个娘胎里的还亲近。那次风翊宣醉仙楼遇袭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也暗中调了府里眼线去调查这件事情,那时他便想到一个普通的被七弟处罚过的官员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敢雇人谋杀皇子王爷,而且那普通的强盗土匪也根本没有这个胆量,而且也不会有那么灵通的消息,知道七弟何时何地在哪里吃饭,一袭中的派人去暗杀。后来他和七弟两个暗查证明原来却是太子在背后使的绊子,那次不光风翊宣连风湛然都觉得心惊,同时也对这个二哥淡了兄弟之情。
风湛然自然是知道风显璃对七弟的防备是为了什么,只是大家毕竟是亲兄弟骨肉,只为了他怕七弟夺了他的太子之位,便想暗下杀手除去亲手足,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心寒?风湛然知道七弟是真的没有做太子当皇帝的兴趣,也就是从那天起。风湛然决定若是有机会,便要将太子拉下马来,让这样一个心胸狭窄,只凭着自己的猜疑就对亲兄弟下杀手的人来做韶然国未来的国君,怕是他们这些人都早晚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在想着的当口,忽听风翊宣在他身边轻声道:“四哥,我瞧着二哥如今对我防备的心思倒不是那样旺盛,看样子倒是对你越加防范起来,你没瞧今日在前厅里他只顾着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把你晾在一边没理,怕是就是要给你些脸色瞧瞧呢。估计着是因着你如今从暗里变成明着跟他做对,我又在求小桃的亲事时,跟他表明了若是不给我添麻烦便不跟他对上的意思,他如今倒是防你防得紧呢。你可小心些。”
风湛然无谓的笑道:“你也不要太放松警惕了,他如今就算是真的在太子之位上不防备你,怕是还心里还惦记你些别的呢。我瞧着他今日来怕是想见小桃是真的,我也真佩服他,如今你和小桃两人的婚事已是事实,他竟还存着那心思,真叫人可发一笑啊。”
风翊宣笑道:“无妨,我对自己和小桃自是有信心。而且他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来,不怕惹火了我,把他那些暗地里让人做的那些丑事都揭出来么?我向来不愿意在兄弟中惹事非。如今又有了小桃,自然想逍逍遥遥的过我的自在日子,但愿他不要给我惹麻烦,否则我就不得不客气了。”
风湛然思索了一下道:“那时,父皇暗地里召你进宫,私下里问你暗袭之人是谁,你虽没说,但是我瞧着父皇应该也猜到主使是他,否则哪里会越来越不待见他?只是他毕竟是父皇的亲骨肉,这又是家丑,若是明着挑了出来。谁脸上也难看。我想二哥他应该也知道父皇了解了这事三分因由,所以在那次之后便没了动静,若是他一直这样安分着倒也罢了,只怕他如今火头照着我烧过来,哪天也给我来上一毒镖,那才是有意思呢。”
风翊宣点了点头:“是啊,那日父皇直接便问我是谁做的,还直言是不是二哥所为?我只说这种事不象是亲兄弟能做出来的,不过似父皇那般精明哪里能不知道呢?他老人家只有福王叔一个弟弟,剩下的尽是皇姑们,福王叔又是那样逍遥自在的性情,他们两个人自小便好得很,当初父皇继位时压根顺理成章的,哪里有这些乱腾事儿?父皇自然最反感兄弟们闹家务,若是弄得天下皆知,岂不是让人惊心骇目,倒真成了皇室丑闻了。只是从那之后,将前比后又身处危境,多想想也是自然之理。如今我有了小桃,真是有她一人万事足了,更不稀罕那烫屁股的座位。如今四哥你若是想取而代之,可得防着些。咱们这个二哥若是钻了牛角尖,可是个敢下辣手的。”
风湛然听了风翊宣这一番掏心窝的话,心里自是感动,过了好半晌才道:“七弟放心,四哥心里有成算。这天下事诡变无常,一时一个样子,也难保有人借端生事找我的麻烦,也保不齐有人怕你一心向着我,想要挑唆咱们兄弟的感情,只是他们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七弟只作壁上观就是了。”
风翊宣知道这是风湛然不愿意将他也卷入这场明争暗斗里面,想了想还是说道:“还是四哥最知我性子的。只是四哥记住了,‘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你府里如今的下人奴才们没事儿时也上上心,难保没有暗藏的眼睛耳朵。看坏了你的事。”
风湛然自然知道这个‘密’字不单指机密谨言,而还有一层周全的意思在里面。面面都想得清楚了,就有了开锁的钥匙,胡乱用钥匙去硬捅,把锁捅坏了也就完了。风湛然心思慎密细致并不在风翊宣之下,心胸和智量也是兄弟们中数一数二的,自然懂得他话中暗示的意思。
“七弟若是有这心思,哪里用得着哥哥来当个出头鸟?”风湛然笑言,若是七弟有那心思,他也是全力支持相帮的。只是这个七弟却无奈是福五叔的另一个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