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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龙纹衣饰,暗夜影卫,百官制衡,疆场布局。先生与我聊了这么多,不难猜测。试问,若非天下君主,还有谁值得用这么些刺客,以及我全村的性命来刺杀你,只怕当朝宰相也不值这个价码。”
她旋然跪下,闭眼叩头:“草民聂寒酥,携全村上下,叩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被扶起,眼见皇帝对全村保证,一定会将幕后的人查出处置。
院落里头的花,一夜之间开败了,透着一股颓然而绝望的气息。连周围的竹叶,也都有种说不上的压抑。寒酥一点点的抚摸着那些物件,冬儿的木马,寒氏的织机,以及兄长的长弓,方天戟,还有那把贯穿了石榴树的宝剑。
她抽出那把剑,回首看着苍天,冷笑道:“到底你给了我十年的欢乐时光,我也一直顺应着命运,逃避着很多东西,可是现在我不逃了,我看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一点点的将寒彧的酒搬出来,砸破在地,火把落在地上,慢慢的燃烧起来。足足烧了半日,才连同书院的后方都烧起来。这十年建起的心血,一处世外桃源,就在这火光里化作灰烬,而这山里的风仿佛知晓她的心意,一点一点的吹起,将火势蔓延到最大。
叶朔见她在哪里守了一天半夜,滴米未进。拿了一碗干粮的粥来。她就这么站在黑夜里,陪着那一点点残存的火光,他看着面色苍白,唇间没有半点血色的寒酥,端给她道:“你还是吃一点吧。”
她摇摇头,身上的内伤外伤并没有好,每动一下,说一句话,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连呼吸间都是在扯动着五脏六腑。她摇摇头,眼底全是血丝,“我实在是吃不下的,谢谢你的好意。”
他手里的碗还有一点温热,冒着一点热气,又劝她道:“吃不下也得吃,别人看不出来,你自己也该知道你的内伤严重,若不好生恢复,只怕熬不过去。”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回头看着他,苦笑道:“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变得难看了。”
接过半碗粥,还是饮下了。里头微微有些酸苦,是记忆力七心海萝的味道,而这一味药,是影卫保命的圣物,很是难得。
她喝完了,也有了几分力气,“我心底很自责,我以为以你们的实力,我以为这也许司空见惯根本不是什么太要紧的,我以为他们不会死。所以那时候我只想着他不能有事,我以为他表现出的轻松是对这场杀戮的蔑视。我以为。”
她喃喃道:“蔑视?”
刺杀的目标,本就是皇帝,他为何会有那样的蔑视?豪不紧张,其间还能拿话来刺激指点自己?可是,这也说不通,谁会拿自己的命来?再如何镇定的人,真的可以镇定到这种程度?除非是彻底的自信不会死不会伤,或者是一切胸有成竹。
她不敢在往下想,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放入一个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