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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珏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睁开眼的时候,还觉得浑身难受,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才慢慢坐了起来。一坐起来,他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脸色白了几分。
他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可解锁手机的时候,他脑子里想到一些不该想到的事情。
昨夜,思羽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可却是用一种极其羞耻的方式。
撞几下,便是数字几。
对方还轻笑着问他有没有记住,若是背错了,便再来一回,反复如斯,对方的手机号码跟羞耻一起涌上心头。
申珏回想到此时,脸色都不大好,他咬着牙在手机存了思羽的手机号码,再去给自己分公司的助理发了信息。
他现在这个状态,明天都没法去上班,只能请假,不过他后天就要回国了。
发完信息,他勉强下了床,只是走一步,都觉得疼,等走到房门口,额上渗出不少冷汗。申珏打开门,就听到了外面开得很低的电视剧声。
他往客厅那边看了一眼,电视机开着,但没有人在看。
等申珏后面冲了个澡,才发现商迦予并不在酒店,他也没管对方去了哪,给自己煮了一锅粥。
白日睡多了,到了晚上十点都还没什么睡意,而商迦予也一直没有回。申珏坐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处理着公事,突然,他听到了敲门声。
商迦予有房卡,不需要敲门。
申珏打开门,果然外面站的是思羽。思羽今日穿着件纯白色的衬衣,看到申珏的时候,俊美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笑。申珏见对方几次,思羽要么穿着戏服,要么穿的衣服颜色都是黑色,很少看到他穿白色,但不得不说,穿白色衣服的思羽看上去更温柔亲近。
“我给你买了点东西。”思羽走进来,“你吃晚餐了吗?”
申珏让开位置,撇开脸,“吃过了。”
思羽关上门,他看了申珏一眼,伸手牵住了申珏的手,“我去洗个手,然后给你上药好不好?”
这句话让申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忍了又忍,才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上完药之后,思羽重新去洗了手,等他出来,发现申珏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房间的窗帘没拉上,人看着外面的夜景。
“已经有点晚了,要不睡觉吧?”思羽走到了申珏的面前,蹲下身,手轻轻握住申珏放在腿上的手,轻声说,“我等你睡着,就走。”
不得不说,思羽在一定程度上是个极其温柔的情人,但若不是他,申珏现在也不会那么难受,起身都要咬咬牙。
申珏低头看着对方,思羽那双漂亮的眼眸温柔地注释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他极其深爱的人,可事实上,他们认识没几天,只是滚了一场床单罢了。
他们之间的发展更像是都市下的一种快餐文化,什么深情,什么温柔,不过是新鲜期的伪装,甚至他和思羽都不算新鲜期。
他不是真心的,对方很大几率也不是。
前几世,思羽能在恢复身份后从商迦予身边抢走姚展,那他现在应该跟姚展差不多吧,只是因为他现在在商迦予身边,所以思羽主动亲近了他,若换个人,思羽估计也一样。
说来可笑,两个并非真心的人却做了世上最亲密的事情。
“你待会要去哪?”申珏问。
思羽答得很快,“倒没什么事,直接回家,我明天休息。”
“那你今晚留下来吧。”话一说出口,申珏就看到思羽抿唇笑了一下,他不由补了一句,“但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都不能做吗?喝水能不能?呼吸呢?”思羽明知故问,眼里一直带着笑,申珏眉心跳了跳,有些恼了,抓过旁边的枕头直接拍在了思羽的脸上,“都不能,我睡了。”
他也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直接躺下了,而过了一会,房间的灯黑了,他听到了旁边有淅淅索索的声音,思羽睡了上来。
“我来之前洗过了。”他声音很轻,“睡吧。”
经过了这么多境,申珏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人的日子,只是今夜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些睡不着,明明身体很疲惫了。
思羽似乎发现了,他凑近了一些,“怎么了?睡不着?”
申珏睁着眼看着前方的窗帘,嗯了一声。
“那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思羽似乎起了兴趣,还在申珏的耳朵处吻了一下。
申珏听到这话,转过了身,房里的光线昏暗,但思羽那双眼依旧亮得出奇。他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他的梦中情人。
“讲什么故事?”申珏问。
思羽伸手理了理申珏额前的头发,“你想听什么?”
申珏说:“都可以,但我想听真的故事。”
思羽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一会才说:“那我还真的没什么故事能说,我知道的故事,要么是从书上看的,要么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申珏抿了下唇,“那就不听了,我睡了。”他重新翻了回去。
思羽失笑,把手轻轻搭在了申珏的肩头,“怎么就生气了?好啦,我跟你讲真的故事。”
思羽讲了一个故事,故事是关于一对双胞胎omega,姐姐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幼儿园到大学都在同一个班级读书,甚至还是同桌,然后她们都认识了大学里的一个学长alpha。学长家底雄厚,相貌英俊,很招人喜欢,没多久,姐姐就跟学长谈了恋爱,然后毕业后,就踏入了婚姻的殿堂。
童话书永远只讲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前的故事,在一起之后,生活就不再是一场童话了。
学长孕期出轨了,出轨的对象还是妹妹,姐姐在知道这件事后,被气得流产,出院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没办法再跟人正常地交流,只能天天坐在花园里看着那些被精心照顾的花,就这样过了六年。
六年后,她死了。
她直到死前都没有再跟自己的丈夫说一句话,只是跟病床前的儿子说了最后一句话。
“别学妈妈,知道吗?”
……
思羽轻轻抱着申珏,语气很平静,“我说完了,你该睡了吧。”
申珏嗯了一声,这个故事好像是思羽母亲的故事,他一直觉得思羽能跟商迦予长得那么相似的事情有些奇怪,但若思羽和商迦予两人的母亲是一对双生子,那便能解释得通了。
可商迦予为什么那么怕思羽呢?怕到一见到照片就会发抖出冷汗。
申珏突然想到了商迦予的母亲,对方跟他的父亲认识了七天就成了婚,这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这些东西都还是谜团,身为境中人的申珏暂时无法知道,而他现在跟思羽的感情不深,若是冒然问,怕是会惹恼了对方。
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谈及的,那是心上的一道疤,每次谈及,都像是把那道疤重新撕开。
……
第二天,申珏醒来的时候,思羽已经离开了,他在床头柜上放了一张纸条和一杯水,纸条上写着——
“抱歉,剧院临时有事,需要我过去,所以不得不先离开了,早上起来先喝杯水吧,我在厨房煮了红豆粥,如果觉得还可以的话,可以喝一点。对了,药在柜子里,如果还疼的话,要上药,别害羞。”
休息了一天,又上了药,申珏身体好了许多。这一次,他刚出房门,就看到了商迦予,商迦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就转过了头。
“哥哥,你醒了啊。”商迦予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申珏的跟前,跟以往一样,他见到申珏就要往申珏身上挂,手自动缠上申珏的脖子,“哥哥,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申珏把商迦予的手扯下来,“你昨天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