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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对于人类来说也好, 还是对于妖怪来说也好, 又或者是对于神明来说也好,名字都是无比重要的东西。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 名字承载着一部分的灵魂和力量。
而现在,玉藻前向美琴索要的, 就是这样的东西。
因为美琴还没有开始和安倍晴明系统的学习过阴阳术, 所以现在的她对于阴阳道最多也就只有一个懵懵懂懂的认知, 而且还全部都是来自于她之前在现代通过书籍看到的那些只言片语,所以认真说起来,完全就是外行人的了解程度罢了。
但是, 即便是这样的外行人, 美琴却也依旧知道, 名字不是那么轻易的可以被给出去的事情。
所以面对着玉藻前提出来的要求, 美琴有片刻的迟疑。
更不要说一边的安倍晴明还在疯狂的朝着美琴眼神示意,千万千万不要去听玉藻前的话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哎呀, 被人警告过是么……"
玉藻前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 眼睛朝着安倍晴明那边瞅了几眼,很显然是对于这个"有些人"的人选心里面有着什么的盖棺定论。
安倍晴明脸上的笑容不变,不动如山。
"但是你做错了事情啊,做错了事情不是就应该诚心诚意的去道歉并且请求原谅的吗"
玉藻前一边这样问着,一边伸出手指来,戳了戳美琴的额头。
"唔!"
这一下实在是太过于猝不及防,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美琴被他这么一下戳着,整个人都在朝着后面仰倒。只不过因为现在还是在玉藻前的怀里面的缘故, 所以才没有摔出去。
"你说对不对"
玉藻前蜜糖金的眸子看着她,似笑非笑。
"……"
美琴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她迟疑了。
名字的【给出】,是有意义的。
而自己给出去的,和通过其他的方式道听途说来的,又不一样。
自己给出去的名字,就相当于是自愿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现到了对方的眼前。现代人平日里面签订合同的时候会在最后签署下自己的名字,就是代表着一份契约关系的产生和履行;在自己的所有物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就相当于是一种从属关系,向所有人昭告"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那是末法时代的现代,神秘极度衰弱。但是即便如此,【姓名】依旧是在扮演着一个无比重要的角色。
所以,也就更不要去提这个人鬼共生的平安京时代了。
以玉藻前的程度,就算只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美琴的名字,也一样可以借由这个名字对美琴做些什么;但是,如果是美琴自己将真名亲口的告诉他的话,那么就相当于是在玉藻前的手中,握住了美琴的命脉。
为什么妖怪们对自己的名字那么的看重,而如果愿意成为某一位阴阳师的式神的话,就会郑重其事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呢
因为那就相当于是将自己的全部奉上,自此我的力量为你所用,而你的灵力则将化作我的血肉我的骨架,成为奉养我的滋补之物。
他们彼此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关系才对。
"等等。"
因为美琴已经将铁砂之蛇去除了的原因,所以玉藻前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地面上。安倍晴明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伸手抢夺了一下,结果没能从玉藻前的手里面把自己的小弟子抢回来。他只能叹了口气,看着玉藻前,声音里面满满的都是无奈。
"请您不要闹了……把我的徒弟还给我吧。我需要一个继承我的衣钵的孩子。"
玉藻前对此不置可否。
安倍晴明又叹了一口气,终于决定拿出一个什么终极的杀手锏来。
"舅舅。"
他低下头,有些郝然的叫了一声,显然这么大的年龄了结果还要用这样的方式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可以啊,晴明。"
玉藻前先是沉默了一下,继而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他笑的很大声,上气不接下气。然而美人无论是什么样的表情都依旧是美人,至少就算是他现在笑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也依旧是如同一支倾国倾城的牡丹一样,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居然都会使用这种小手段了呢~~"
安倍晴明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很显然,就算是做出来了这种事情的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真的是很丢人。
"可以啊,既然晴明你都开了这个口,那么我这当舅舅的,无论如何也应该稍微的照顾一下不是么"
玉藻前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的确如安倍晴明所愿的,将美琴交到了他的手里面。
真实的把美琴团子抱在怀里面的安倍晴明觉得自己心头都是一块大石头落地。
"谢谢您。"
"瞧瞧,瞧瞧,翻脸就不认人。"
玉藻前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金丝楠木的桌面,哼笑了一声。
在座的其他妖怪全部都眼观鼻鼻观心,连个大气都不带喘的。
虽然说以前一直都隐隐有传言说安倍晴明和大妖玉藻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这一直以来都只是被认为是什么没有任何依据的小道消息罢了。再说了,也从来都不会有谁真的去安倍晴明又或者是玉藻前的面前求证,所以这也不过就是一个茶前饭后的谈资而已。
还是只针对于妖怪的。
可是现在……
被两位当事人亲口承认了。
玉藻前是安倍晴明的舅舅。
这是传出去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的事情,毫不夸张的说的话放在现代就是流量爆炸。
安倍晴明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法爷,也没有妖怪那么好的身体素质,要让他像是玉藻前那样轻轻松松的一直抱着美琴也不累实在是太难了。
虽然说美琴其实也没多重,不如说是很轻才对,但是安倍晴明毕竟只是一个菜鸡人类----单单是从体力上来说的话。所以他只是抱着美琴一会儿,就稍微有些撑不住了。
玉藻前当然能够看得出来晴明的窘境,他就睁着那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倍晴明,明晃晃的是一副想要看热闹的表情。
美琴仰起头来看着安倍晴明。
"师父,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路的啊!"
安倍晴明闻言思索了一下,目光在美琴光裸的小脚丫上面停留了片刻,便非礼勿视的扭过头去看向了宴会的主人,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
"酒吞,茨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安倍晴明道,话语里面的熟稔程度昭示着他们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相识的这样的事实。
而且或许……关系还不错。不然的话,安倍晴明也不会就这样一个人踏入了有三位鬼王级别的大妖怪所在的丹若山,更不会现在这样同酒吞童子还有茨木童子打招呼。
"稀客啊,晴明。"酒吞童子朝着他剧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权作是打招呼了。反正妖怪之间也不在乎这么一点点的俗礼。
"那个丫头,是你的弟子"
酒吞童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