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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男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内心深处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又何尝不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玄贞布下这么大的阵势,不想着赶紧杀死他们,怎么可能有闲心来给他们弹琴供欣赏呢?
然后他发现君痕月的表情不太对。
君痕月这人……怎么说呢?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青年男子始终是比较寡淡的,清高如莲,让旁人觉得敬而远之。他太聪明了,以至于处事不惊,时常摆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总给人一种神机妙算的错觉。
可现在,这个时候,密林微雨下,这个清远的男子,竟然脸色泛着红光,眼神略带迷离。他晃悠着起身,长袖拖地,眼角轻轻上挑,嘴角带笑。
“你……你怎么了?”面具男怔了怔。
“呐,你觉得我怎么了?”君痕月轻声说。
面具男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君痕月眼中仿佛养着一汪清水,声音也软绵绵得如同被水泡化了。面具男眼睁睁地看着君痕月走到自己的面前,轻轻巧巧地……将那墨绿祥云的长袍脱了下来!
“你你你冷静点……”面具男觉得自己要疯了。
君痕月身材修长匀称,皮肤白皙如玉,明明江湖中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竟然看不到一处伤疤。面具男向后退一步,君痕月往前逼近一步。面具男吞了一口口水,忽然想到君痕月的异常表现是在玄贞琴音之后才出现的,果然那琴声有鬼。
他大喝一声:“君痕月!你冷静下来!抱元守一,小心被趁虚而入!”
君痕月充耳不闻,反而将头发打散,眼里竟然带着撩人的媚意。
“醒醒!你给我醒醒!”面具男大喝道。
“你才给我醒醒!”耳边传来君痕月的声音。
面具男胸口一震,有一个瞬间仿佛天旋地转。然而他立刻稳住心神,定睛看去,才发现君痕月衣衫完整地站在自己面前,刚好挥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哪怕隔着面具,他也觉得脸庞火辣辣得疼。他喃喃地说:“我……怎么了?是幻觉吗?”
琴音仍在继续,君痕月冷冷地说道:“玄贞果然不简单……这琴声扰乱心神到了如此地步,竟能让我们产生幻觉。幸亏我们内力还算深厚,心智也算坚定,不然沉溺其中,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面具男想到刚才幻觉中宽衣解带的君痕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觉得这个“后果”大概会比想象中更加严重。他定了定神,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君痕月眼神暗了暗:“女人。”
“什么?”
君痕月抬头看着天空:“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呵,原以为清心寡欲的君痕月,居然也有这样的故事啊?”面具男笑道,“我可听说过,孙敏燕对你多次示好你都视而不见,不少人猜测你有什么龙阳断袖之癖呢。”
君痕月淡淡一笑,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反问:“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