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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的队列真是漫长得像永无止境一般,平时这种时候,我都会用来回想往事,老年人嘛,总是很容易就陷入到过往的回忆中去了。生活毕竟经常会有美好的一面出现,铭记这些,也能够让人在寒冷的夜里撑下去。
而今天,却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毕竟这身上太舒适了,太轻快了。
排到我了。
嗞嗞嗞的响过后,从那皮鞋盒子般大小的白色多功能机里,吐出一张硬纸卡片,然后,那位坐在桌子后面的敦实的胖阿姨,就拿起来,与她手里手机大小的终端设备进行核对,接着,再用她小胡萝卜一样短粗的、红通通的手指捏起印戳,啪地戳了一个红印印,这才递到了我的手上。
“快走快走,别挡道!下一个!”
我走出队列外查看。
还是老样子,卡片前面的上半部分,打印的是“清通24-276#下水道”的任务开始时间和截止时间,这是为期三天的工作任务。
而下半部分,则是可以沿穿透式针眼虚线撕下来的用餐卡,总共是9片,也就是3人三天的量。
在卡片的后面,依然是宣传参加天选之子计划各种好处的文字内容例举。
不过,那些字母都印得太小了,这对于我们这种老年人友好么?
好在我今天是状态真是出奇的好,每个单词,每个标点符号,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刚看了没几眼,卡片就被锤子冲过来劈手夺了去,他一把撕下了3片用餐卡,这才把剩下的还给我。
我就看见锤子搂着酒鬼的肩膀,像两个好基友般,转进了一个棚户后面的简陋砖房。
我在这里都呆了十几个年头了,自然是知道的,他们进的那家小店,是一家很小型的黑市交易点,这家店里会低价的收购餐卡或是其它一些在矿工中流通的小玩意儿,我那台被偷走的游戏掌机,其实也多半被这种黑市交易点收购了。
这些经营小店的人,我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我觉得肯定又是公会雇员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就因为这种执拗的厌恶,我也从来不去这种小店里光顾。
不过,以我的生活经验和那些矿工爱窜的闲话中,我也早就知道,一片餐卡,黑市售价也就是5枚铁币,回收价更低,最多给到3枚铁币。
这两个杂种,分明就是去换酒喝了,最低劣的那一种。
喝不死你们这两个,都是工业酒精加工业香精勾兑的劣质酒,他妈的,还不吃早餐就直接喝酒去了,这是嫌死得不够快么?
老子也是相当火大,直接撕下了3片餐卡放进我贴身的兜里。
我会和你们平摊掉各自该得到的部分。
让我不吃我的那份午餐,心甘情愿地忍受你们的剥削?等着吧!
拿着任务卡,我又去工具处排队,这种本该是重量组的工作任务,单凭自己一个人,就算是备齐了工具,也是不可能独自完成的,不说别的吧,就那个小型发电机我就抬不动,而且下水道所在位置距离供电区域较远,所以还要带铰链的清淘马达,以及齐胸的那种下水防护服、手套之类等全套工具,如果不花两个银币的押金(1天之内退还收1个铜币的租金,超出时限即翻倍),租一架手推板车的话,凭我一个人根本搬不过去。
管他了,走一步算一步,我都习惯了这种生活了啊,你说我不干活,我要干嘛?造反吗?说实在的,要是真有一天放我自由,我一时之间都怕是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由于我并不饿,而很多人去排队领餐了,所以这边排队领工具的人还挺少的,只花了半个小时就领到了。而且,工具领取点大约是为了保障有价工具的安全吧,所以没有采纳人工,而是全机械设备。
可是,等机械臂将工具从地下舱室里送上来,放到了工具领取窗之外,我试着提了一下,便惊喜的发现,我的力量变得极大,就算是提起60几KG的发电机,也是轻轻松松的,像是捻着一根头发……这个,这他妈的,也太夸张了点吧,这什么概念啊!这可是比我现有的体重还要高20几KG啊。
不过,前后左右都有人,我自然也只是将发电机提得略微离地2cm,便即停了手。
旁边还有人嘲笑:“老头,悠着点儿,别闪断了你的老腰哦。”“请我吃个马屎蛋面包,我就帮你搬20米。”
是啊,别看我现在萎缩的都只剩175cm了,年轻时候,也1米8几的个头,体重也曾经到过70KG(一直偏瘦),哎,再看看现在,老了啊,都佝偻起来了,一个干枯的老头子,体重早就掉到38KG左右了。
好几年前,有一个被遣送到矿区的医生对我说,看我这种瘦弱的状态,是身体已经发出强烈预警啦,而且从你的这些什么舌苔,什么眼白发黄等种种身体反馈出来的细节,应该就是癌症了。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不要让我死时太疼就行,你看,虽说是癌症,可我还是又活了好几年,而那位医生却只呆了一年不到,就病死了。这末免也太讽刺了点,也不知道是我命太贱,还是他误诊了?反正也没有用仪器检查,当然也不能怪人家喽。
不过,现在这力量,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到底是谁,把我改造成这种状况了?
我还特意跑到旁边的电子秤上去站了一下,挨了那个租板车的老阿姨好一阵骂:“老不死的,上窜下跳猴似的,踩坏了老娘的秤你他妈赔得起么……”可是我总是验证出了,我这体重也没变化啊。
于是,我走到了墙角的阴影里,抬头确认没有监控,再四下看看左右无人,揪住自己头顶的那几根残存不多的白毛,往上轻轻的提了一下,再看自己脚底,烂球鞋已经离地2cm了。
矿工总是以各种方式方法,把所有的钱都藏在自己身上,所以那些能进来做生意或者工作的平民,那些超市里的售货员,都不会愿意直接从矿工手里接过钱币,而是总是嫌恶地让我们把钱丢进能自动归类和验真和消毒的货币机里。
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得钱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或者说,这一点点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完全是无足轻重的。
我不动声色,从最贴身的地方掏出两枚银币(很让人有点不好意思,改造我身体的家伙,居然还是原位放回了我这点钱),付了板车的押金,然后在她那个粗壮的工人的帮助下,帮我把工具抬上了车。我用板车推了一车的工具,来到900多米外的24-246#下水道盖口。心情简直大好,就算这种神奇的体质,我只能维持一天,或者只是维持住这几分钟,我也知足了,妈的,钱算什么,我还有必要藏着几枚银币夹着尾巴做人么?
但我还是决定先完成工作任务。
不论如何,我都不能匆忙地做出任何决定,人在获得自己还没有完全驾驭的权力、地位时,总是会因冲动而招致快速的自我毁灭,这么多年我是见过很多了。那么,我还是应该慢下来,借干活来稳定一下心神。
这件事来得太奇怪了,两个视角,又是什么地狱神殿,又是什么老朽的躯壳被改造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如果说只是天上掉馅饼,如果说完全没有什么阴谋,打死我都不信。可是,谁会想到要来利用我这种废物,还要支付这样的代价?
……
算了,我想这么多干嘛,能多活一天都是赚到了,现在这种状态,别说利用了,就算要和什么魔鬼签协议老子都是愿意的,行吧,走一步看一步,活一天赚一天。
心下一松,我的轻微强迫症立刻就发作了,能够干完的活,我还是想尽可能的完成,然后,今天争取干完,那么明天后天就休息了,除了参加一下晨会,也没什么事情,这岂不是很舒服,然后我就有很多闲暇时间,来思考或是探究一下这件事情的本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