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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红枪的草青色英灵重新回到了间桐家的礼堂中。
“已经结束了吗?迪卢木多。”
“嗯,结束了。间桐雁夜交予我的任务,我已经全部完成。而按照我与间桐雁夜之间的约定,他对我的雇佣也就到此结束。”
“嗯,辛苦你了。lancer。”
迪卢木多看了一眼berserker,说道:
“berserker,在我四处奔走的这段时间里,你似乎变化了不少啊。”
“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变化的方向是好非坏。”
赵云挤出一抹微笑,又指了指礼堂的大门外,
“lancer,肯尼斯正在等着你。”
地面上躺着的间桐雁夜的身体,此时已经被装进了一口黑色的棺材中。停放在了礼堂中央的小台子上。
迪卢木多看了看纯黑色的棺材,出言道:
“berserker,你的御主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迪卢木多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又善意地向拉着赵云衣角的间桐樱挥了挥手,之后从大门处走了出去。
“赵叔叔,人一生都会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这样?”
“对不起,小樱。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也只能是糟糕的命运所导致的意外了吧。”
赵云摸了摸间桐樱的头。
轮椅滑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肯尼斯回到了礼堂之内。
“肯尼斯先生,最后的告别,不需要再花更多时间了吗?”
肯尼斯耸了耸肩,一摊手道:
“不过是两个失败者的自说自话,本就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我也打算暂时离开这里了,圣杯战争结束之后,等你治好了这个小姑娘,再来找我吧。”
肯尼斯说完告别的话语后推着自己的轮椅正准备走,却被赵云喊住了:
“等等,肯尼斯先生。出于安全期间,我建议您还是暂时留在间桐家吧。”
“哦?这又是为何?”
肯尼斯停下了推动轮椅的双手,回过头来,他的眼中出现了几分怀疑。
间桐雁夜以自我强制征文作为约束,与肯尼斯之间签订了协议,间桐雁夜由于自我强制证文的约束而绝不可能伤害肯尼斯。但这份协议已经随着间桐雁夜的死亡而失去了效力。
尽管自我强制证文虽然可以通过魔术刻印的传承,使得签订强制证文的魔术师所在的家系同样被束缚。但间桐雁夜的情况与埃尔梅罗家这样上百年传承下来的魔道家族不同。由于仅仅是速成品的魔术师,间桐雁夜的体内并没有继承来自间桐脏砚,也就是佐尔根玛奇里的源流魔术刻印。自我强制证文仅仅只能约束间桐雁夜自己,而对他的从者无效。
肯尼斯心中不禁泛起波澜,眼前这个从者,如果有自己不曾知晓的另一面的话……
不过肯尼斯显然是多虑了。
对于肯尼斯的警惕心理,赵云则是俯身怀抱起间桐樱,从礼堂内走了出去。面对空无一人的庭院,赵云朗声道:
“肯尼斯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之所以有这样的建议,是因为眼下间桐家城堡的外围,似乎有几名不速之客,正蠢蠢欲动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们吧?assassin?”
夜晚依旧静谧无声,赵云所说的话,如同沙漠中的一杯水,没有引起任何回应。
原本还十分惊讶的肯尼斯,看到赵云的话石沉大海,不由得也有了些迟疑地看向赵云。
然而赵云依然镇定自若地继续出声道:
“原本我们这里有两骑英灵的时候,你们没胆量出手。lancer已经退场,现在只剩下我一人,不打算出来聊聊吗?”
夜色依然寂静。
赵云右臂一抬,一杆长枪显现于他的右掌之中。
“既然不愿主动现身,那就别怪我逼你们自己出来了!”
长枪涯角凌空一挥,纯粹以气流形成的风刃锐利如刀,向庭院内树木的阴影处飞去。
树木被拦腰劈为两段,一道黑色的阴影从树木的背后显现了出来。
黑色的紧身衣,白色的骷髅面具,那是assassin无疑。
“哦?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的确知道周围有assassin存在吗?没想到除了rider,berserker竟然也具有如此敏锐的感知能力。能够保持理智也是,之前的天空异象也是,挥出的风刃竟具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也是,这个berserker,似乎有着不少特异的地方啊……”
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喃喃自语。
在caster的魔术工房中接到远坂时臣的通讯之后,并非依着远坂时臣的安排,而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言峰绮礼前往了未远川,而在途中,他却看到了驾驭着夜照玉狮子,中途返回的berserker。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掠食者,言峰绮礼立刻更改了自己的目的地。一方面是为了了解berserker行动的目的。一方面也是出于对间桐雁夜的兴趣。
对于言峰绮礼的愉悦而言,正经历着人生悲剧的间桐雁夜实在是过于完美的素材。
他想观看,甚至想要介入间桐雁夜这个人的悲剧生命之中,欣赏这种并非源于肉体,而是来源于精神的折磨,将会是他无上的快乐。
而让assassin追踪着berserker的踪迹,言峰绮礼一路尾随来到了间桐家。
在这里,他果然欣赏到了一处美妙的悲剧。
“父子”之间的反目,以及间桐脏砚主导的,对间桐雁夜施加的由刻印虫引发的肉体上的折磨。还有之后间桐雁夜如同神助一般以自己的牺牲作为诱饵实现的惊天大逆转,间桐脏砚计划失败反而被自己视为棋子的间桐雁夜逼上绝路……
虽然只是处于旁观者的身份,无法完全了解故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一出舞台剧已经让言峰绮礼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愉悦,正如吉尔伽美什所言的,发自内心的愉悦感。
而在这一刻,言峰绮礼更加确信自己内心的本质。
他就是这样一个,以欣赏他人的悲剧、挣扎、痛苦为乐的人,而这样的人,若是在世俗中放纵自己内心的欲望,必将成为罪恶的恶徒。
幸运的是,言峰绮礼迄今为止,都接受着圣堂教会的教育,数十年的圣职者生涯,让他从未有机会发现自己的本质。他甚至完全像是一个教会的圣人,践行着教会的意志,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善良的、正直的、清心寡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