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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似像个土财主的家伙立刻冒出来,大声喊:“谁,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你老子我。”壬訾逍依旧一派娴雅,羽苒没有说话。
到了现在,他心里大概有底了吧:为什么谷泉夭会这么的与众不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碰到这群与众不同的人,想要正常也难。
“来人,给我上。”
“慢着。”羽苒冷眼瞧去,其实他这样坐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一旦你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就离不开了。
那位看着很牛逼的大爷拍着巴掌,冷声笑道:“你有什么事?”
“你打扰我了。”
谷泉夭当时差点没有笑出来,她的小侯爷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讲理了呢?
当她看到这样的羽苒,她恨不得扑上去,然后一把抱住。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小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我是谁?就连当朝三品大元还要让着老子呢?”
“黑道盐大,谁人不知?可是你只不过是他的儿子?”羽苒轻笑了一声,讽刺的笑道:“可惜,虎父犬子。”
“你敢说我是狗?”
羽苒笑而不语,或许在别人眼里,他这是挑衅,可是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我只是敬重你父清和八年捐赠大批家盐来缓解瘟疫,否则以你欺霸街头,行相受贿,你早该蹲在大牢里面了陪着蛇蚁度过余生了。”
那人见羽苒道出他的身份便有点难以自容。
这人惹不得……
“你好自为之,要不然大祸临头。”
“谁说的?”
“我说的,你将大祸临头。”
“你是谁?”
“我是羽苒。”
那人身体一震,明明是冬季,虽然阳光温暖,可是依旧很冷,而那人脸上出了一层层的汗。
他的手在袖子里握得紧紧的,仿佛要腿一软就要跪下来了。
——我是羽苒。
这四个字久久的回荡,就像板上钉钉的事情。
好像这四个字比皇帝亲自判了死刑还有用。
羽苒是谁,没有人不知,七岁封侯,十二岁上朝,那是一个传奇,连苏圣都需要敬重三分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气度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不像是在撒谎。
空气仿佛因为这两个字变得凝重,那人看看四周,他或许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不会天高地厚到了这种地步。
那人手一握:“北辰,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因为你父是我的门生。”
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
像很多商贾之户因为重农抑商的政策而不得入士,很多草莽江湖却因为出身而报国无门,所以他们都会拜入名家,然后成为他们的门生,然后由举荐而入士。
就像盐大,那个人,本是出身草莽,在南河一带贩卖私盐,却被朝廷抓住。
清和八年,大夏大片地区发生瘟疫,人的皮肤里生出了虫子,需要用盐揉进身体把虫子逼死,可是当年盐的产量却因为瘟疫而大幅度下降。
期间有不法分子大发瘟疫横财,乘机抬高盐价。
而就在那时,盐大自荐,捐出自己私藏的几仓库的私盐缓解了危机。
之后,盐大拜入北辰门下,开始接手了朝廷的盐场买卖。
“你倒是真好,门上什么都有?佩服,厉害。”壬訾逍抱着冷眼看着羽苒。
被人抢了风头当然不好受了。
“嫉妒。”
“我会嫉妒他?”壬訾逍盯着羽平和看。
“恩。”羽平和呆萌的点点头。
壬訾逍把拳头抡起来,羽平和吓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了。
“开什么玩笑?老子长得帅,有钱。”他把一大把银票丢在桌子上:“老子可是皇亲国戚。”
“你就这点出息。”谷泉夭骂道:“我能够承认的是你的女人缘比小侯爷好,其他的就是不如人家。”
看着那个满脸胡子的家伙还站在自己的背后,她道:“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滚?”
“是,是。”那家伙点头哈腰的离去,谷泉夭直接翻白眼。
“算了,不跟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谈人生,没意义。”壬訾逍说。
谷泉夭到现在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能够在一桌子吃饭。
壬訾逍的祖父的死或多或少都与羽苒有点关系,就算羽苒并没有直接杀他,可是他的死跟羽苒脱不了关系。
因为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皇帝对他赦免,并没有剥夺王位,可是他在朝堂之上的官职差不多都架空了。
“改日再叙,我得先告辞了。”羽苒看着快要下去的日头对着他们说道。
“北辰侯人红事多,那是我们这群败家子所能了解的。”壬訾逍直接讽刺:“走吧,反正你在这里,我也不自在。”
“非常抱歉。”羽苒再次道歉。
“我要喝葡萄汁,你俩要喝吗?”
“我要。”羽平和把手举得高高的。
“你俩没品位的。”壬訾逍继续吐槽:“算我一份,不过我不付钱呀。”
谷泉夭与羽平和盯着壬訾逍看。
壬訾逍被看得发毛:“什么狗屁葡萄汁,那是葡萄酒。”然后他瞪着羽平和:“小泉泉是要去送北辰侯找个借口,你真是蠢到家了。”
“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谷泉夭做娇羞的状态:“我先走了,等我带葡萄汁回来。”
说着,谷泉夭一股脑的不见了。
多年之后,壬訾逍回忆到那一幕,总是带着讽刺说给谷泉夭,期间还不忘各种打击。
当时年少,总以为喜欢一个人就一直环绕四周,恨不得自己一天到晚都在他的身边。
你有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当年少的女子看见心仪的翩翩少年郎,就会脸红着,心跳着,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身边走来走去。
然后就这么装模作样的设计那些不经意的情节。
可是,这样几遍下来,就看见了一个侧脸,就仅仅是那一个好看的侧脸而已……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对于婚事,谷泉夭不急,不急,一点也不急。
她就这样想着,等待着自己嫁人的日子。
十六岁,十六年的花开,就那么一点点的绽放。
“三小姐?”一声得意的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