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kcbook.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下午五点三十分,大伙齐聚餐厅。虽然姑姑和姑父没有特别交代,但忠叔还是为迎接林雨深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晚餐还未开席,子欣就坐在餐桌前用哥哥的手机聊天。
我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你还不去学校吗?”
子欣和我一样平时是住校的,不过我只有在寒暑假的时候才会回家,而她每个周末都会回来小住,周五晚上再回学校。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请假了,等你过完生日我再回去。”她的大概意思就是“等遗产公布完了我再回学校”。
“不会跟不上进度吗?”
“不会的,明天会有人来帮我补习的。”说完她便从椅子上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到子敬的身边,将手机递给他看。
我羡慕地看着那对勾肩搭背、窃窃私语的兄妹俩。虽然子敬性格也不太好,但跟妹妹感情处的是真不错。
除了孙霆,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大家围着餐桌坐了下来。
忠叔还在后厨忙活,洛佩负责上菜,三宝也跟我们坐在一起,她负责照顾用餐者们一应需求。
姑父在开席前跟大家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大家开始动筷。饭桌上,大家不停地相互敬酒。其中最德高望重的庞博教授喝的最多,韩辉也帮他挡了不少酒。其次就是林雨深,跟他聊的最多的还是姑姑和钟律师,他对钟律师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对姑姑却表现的不屑一顾,坐在他身边的丁思琴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吃饭,一言不发。子敬和子欣兄妹俩不知找到了什么话题,从饭局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欢声细语。
我的头痛相对缓和了一些,但我却有了轻微的鼻塞。看来真的是被昨晚的凉风吹坏了。我没什么胃口,简单地吃了几口清淡的菜,然后就一直在跟身边的三宝说话,目光还时不时地看向林雨深。
酒足饭饱以后,三宝提前离席了。林雨深有些微醺地靠在椅子上醒酒。庞博教授到底是搞学术的,几瓶酒下肚以后除了面色潮红以外,没有一点神志不清的样子,依旧声音洪亮,吐字清晰。韩辉也喝了不少酒,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按照太阳穴,丁思琴在照顾喝醉的林雨深之际也给他倒了杯茶。
我正想离席而去之时,韩辉突然开口:“老师,这位化学系的女同学对植物神经毒素的研究十分感兴趣,想向您请教一些。”他向庞教授介绍了丁思琴。
丁思琴面色潮红,怯怯地说道:“庞老师好。”
庞教授对丁思琴细细打量了一番:“嗯,你是学化学的?”
丁思琴点点头。
“那是我们植物学的亲戚啊,哈哈!”庞教授豪爽地笑道,“那你想请教什么?”
丁思琴红着脸,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
丁思琴似乎不好意思开口,韩辉连忙说道:“她是想知道植物神经毒素的化学成分在医疗领域的作用啦。”
“教授,我也想知道,武侠小说里那些见血封喉的毒镖毒箭真的有那么毒吗?”我立刻附和道,并向韩辉使了个眼色。
“哈哈!原来大家都这么好学啊!”庞教授高兴地又喝了一杯酒,对我说道,“闺女,武侠小说里的毒是不是真那么厉害我不知道,不过‘见血封喉’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
桌上的人似乎一瞬间都来了兴趣。
“‘见血封喉’不只是一个成语,在云南南部靠近热带的地区也生长着一种被称为‘见血封喉’的乔木,学名叫‘箭毒木’,是我国少有的一种剧毒植物和药用植物。这种植物的汁液是乳白色的,含有剧毒,一旦接触伤口,就会迅速地破坏人体神经组织,使人心律失常,血管封闭,血液凝固,最后窒息而亡。所以它也被人们称之为‘见血封喉’。”
子敬问道:“那这么危险的东西干嘛不销毁它,还在云南那边种植?”
谈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庞教授似乎一刻也停不下来,朗声道:“凡事都有两面性,唯物辩证法要求我们用全面的观点看问题。对科学工作者来说,毒即是药。我和韩辉在这次交流实习的过程中就对箭毒木的汁液进行过提取。箭毒木汁液是一种麻痹神经毒素,在医学上,能够用来制做强心剂、催吐剂、麻醉剂等,外用还能治疗淋巴结结核;日用方面,云南省西双版纳的少数民族会用箭毒木的树皮制作褥垫、衣服或简群。至于危险嘛,因为箭毒木的毒性很大,所以通常只会在专门的栽培室内养殖,以供观赏、研究,在游人区一般是不易碰到的。”
丁思琴听的聚精会神,韩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至于我嘛,似懂非懂。
“哦,长知识了。”身后突然想起洛佩的声音。
我被他吓了一跳:“你在这多久了?”
洛佩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副碗筷:“看你们快吃完了,我是来捡剩的,结果一进来就听到你们在讲故事。”
姑父一脸不悦地看着他。庞教授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姑父也不太好将洛佩赶走了,只得作罢。
洛佩和庞教授倒是挺聊的来的。庞教授在言谈当中不时地冒出几个专业术语,洛佩都能轻松地接下话茬,惹得庞教授一阵欢喜。不过他哪里是来聊天的,根本就是来蹭吃的!从坐下到现在,他的筷子都没有停过。
丁思琴谢过庞教授之后,便向韩辉求助,一起把林雨深抬回了房里。
我也该离席而去了。打过招呼后,我便起身返回卧室。
空气好像变冷了一些,我下意识地搓了搓双臂。
走在楼梯上,凝望着庭院里亮黄色灯光中的紫藤花雨,我的内心充满了安宁。不知道我还有几次机会能够看到这样的美景呢。
在二楼楼梯口,我遇到了同样准备返回房间的钟剑律师。
他看到了我,朝我微微点头
“钟律师,”我叫住了他,“我想请问,被指定继承人如何才会失去继承权呢?”
“行为有很多种,比如继承人自然死亡,伪造、篡改、隐匿、销毁遗嘱,为了争夺遗产杀害其他继承人等等……”钟律师突然露出警惕的眼神,“小姑娘,你可不要做傻事。”
“我才不会做傻事呢。我只是不甘心,像林雨深这样的人能够继承父亲全部的遗产……”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钟律师安慰道:“没有办法,法律尊重死者生前的一切决定。你哥哥虽然品德欠佳,却是合法继承父母遗产。”
“我……我什么也没想啊!”我作出了苍白的解释。
“或许,我可以站在人道主义的角度建议你哥哥匀一部分遗产给你,供你继续读大学以及日常支出。”
“不必了,我不想要那种钱。”让我作出道德绑架,然后跪在他脚下求他帮我吗?那我做不到。
钟律师继续劝道:“林小姐,遗嘱生效那天你就满十八周岁了,就不是未成年人了。而且你属于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是没有监护人的。看得出来,你跟你姑姑家的关系并不太好,如果你的哥哥不管你,到时候你就要自给自足、自生自灭了。”
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只是不想去把我现在各方面的处境综合到一起,那会让我更加不愿面对现实。
钟律师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小卡片:“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还可以找我。”
我谢过了他,与他分开了。
我紧紧地握着那张名片,心情烦躁地朝卧室方向走去,似乎只有那里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庇护所。
我心乱如麻,不知是该怨天尤人,还是该逆来顺受。
看来,是时候去找林雨深谈谈了。可究竟要谈什么,我自己也不是不清楚。
林雨深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此刻,他的房门紧闭,屋外走廊上站着一男一女。女生低着头,面色潮红,男生则是一脸焦灼。
那是韩辉和丁思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