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张先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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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别再称我为张先生了,盈儿,”张子房亦笑,“这里人都只以为我姓王,极喜爱花。”

刘盈点点头,倒也不多问什么,环顾了下四周,“先生的喜好依旧如此雅致呢!”他微微一笑,“不知先生住这儿多久了?”

“一阵子了。”张良回答的很模糊,饮了口茶后,视线突然往杨冠玲扫了过去。

杨冠玲一瞬间有种在照断层扫描的错觉,张良虽面带笑容,可凝视她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凌厉几分试探,竟让人心底蓦地产生惧怕。

她连忙拿起茶杯掩饰情绪,欲饮一口,却忘了老早把茶喝完了,只得讪讪地把手中杯子放下。

张良眸里泛起一阵笑意,面容慈蔼,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错觉一般。“姑娘倒挺喜欢我这儿的茶水。”

他忽地掷掌拍手两声,一位少女手执茶瓢便出现在了杨冠玲面前。

──这是那门子的快递宅配啊!杨冠玲表情微愕,可看着跟前的少女,好奇心不由得从心里腾起。

那少女穿着一身粉红长衣,头上戴着粉色纺纱,掩住了面容,看个子倒也顶多十一二岁的年纪。

“她生来便患有恶疾,毁了容貌,倒了嗓子。”张良一叹,眸里有一丝惋惜闪过。

那少女恭敬而优雅地把茶水倒进杯里,水流依依回旋转进了瓷杯中,少女一收手,波面便由上下起伏转而静止水平,其过程也不过在转瞬间。

“好厉害!”杨冠玲惊叹,“多谢姑娘了,”她低头抿尝了一口,抬起头时两眼瞪得雪亮,“好茶!真是好茶!”

那少女微微屈身行礼,便走过去也帮刘盈续了茶水。

娇小的倩影竟让杨冠玲有种莫名的熟悉。

她看着她倒茶,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姑娘可曾在宫中待过?”

宛如针刺一般,少女手一抖,原先倒茶的完美弧度被硬生生偏移了几吋,液体洒到桌上,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刘盈衣上。

“怎生如此粗手粗脚!”张良努斥,望着早已下跪的少女喝道:“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清一清!”

少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整理收拾,完毕后便向现场其他三人行行礼,隐退于门外。

从窗櫺外可看见少女正在屋外大树下罚跪思过。

“真不成材的弟子。”张良叹了口气,忙向刘盈赔不是。

刘盈开口:“这也该怪嫣儿鲁莽,胡乱说话。”望着杨冠玲的眼神也有些责备,“还不出去外面看看人家姑娘家?”。他冲着杨冠玲使了使眼色。

杨冠玲瞬间明了,连忙低头也行了礼,“嫣儿也该罚跪才是。”便也走出了门。

她大摇大摆的走到少女面前,豪迈的拍拍她肩膀,“起来啦!别跪了!”

只见少女使劲的摇头,背脊打得颇直。

“不过把茶弄洒了,犯不着这样跪吧?”杨冠玲苦口婆心劝道。

谁知少女听了双膝反而并得更拢,腰杆越发挺直。

想不到这人还真固执!杨冠玲心一横,索性伸手把少女从地上拉了起来,她摸了摸她的手,嗔怪道:“你瞧,手都那么冰了,何苦没事找罪受……咦,你这手怎么──”

杨冠玲话未说完,少女连忙抽手后退一大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杨冠玲有些困惑,她默默走近距离看着她,忽然发现她俩身高倒还真有些相似。

杨冠玲有种想看清她相貌的冲动。

她略带迟疑的伸手,想触碰那粉色面纱,她直觉的认为,这必定有些蹊跷。

“这次真是太感谢先生了。”刘盈全是感激的话语打断了杨冠玲的动作。

当杨冠玲回过神来时,刘盈已是走到了她跟前,而一旁的少女已然原地跪下。

刘盈看着那少女有一瞬间的迷惘,可很快便恢复正常,他打量着少女一会儿,“请姑娘别跪了,寒气伤了膝盖总是不好的。”语毕便向杨冠玲瞟了一眼,鄙视她办事不周。

那少女一听,很是乖巧的站了起来。

杨冠玲觉得有些无辜,她刚刚可是有成功让她站起来呢,可人家偏偏爱跪,你又能如何?赠送一套小燕子牌‘跪得容易’让她跪到爽?

还是来装个娃娃音,呼唤一声:萌萌,站起来?

“怎么,骂骂你,就不高兴了?”拜别过张良,刘盈与少女并肩走在归途。

“我哪敢不高兴,是你看错了。”杨冠玲小声咕哝,“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幸好今天还算平安,感谢飞天小女警的努力。

“那……倘若你看到这个,会不会比较高兴一点呢?”刘盈一笑,嗓音温润如泉。他略带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物。

一只锦囊便映入杨冠玲眼帘。

她眼睛一瞬间的瞪大,“百解丸?”伸手接过了锦囊打开来做确定,表情渐由惊讶转而惊喜,“真的是百解丸!”

“正是。”男人微微一笑,“张先生对于调配解药是十分拿手的。”

“这也是我今天去拜访他的主要原因。”

杨冠玲满心欢喜的捧着锦囊,兴奋得手舞足蹈,愉悦之情不表言喻。

“实在是太感谢,太感谢你了!”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对天发誓,再也不说咱们小皇帝没用了。

“你可感到高兴?”刘盈打趣的看着她。

“当然。”少女仰起头,笑得合不拢嘴。

“可一回去,贾老夫人又要找你,你还能那么高兴?”

“嗯?”

“救我……”

“容我考虑考虑……”

“你!”

“开个玩笑罢了,犯不着那么严肃。”

“你也会开玩笑?真难得。”

“喔?我看咱们一回去还是先见见贾老夫人好了。”

“你!”

“嗯?你又当真了?”

“你!!!唉,没事。”

于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形后,有位少女正痴痴的望着他俩,她身着粉衣,身躯轻颤,泪水自她脸颊滑过,滚烫的温度一滴两滴打落于雪地,响起了细碎的嘶嘶声。

“这不是见着了吗?”张子房静静地走到了少女身侧,捋须大叹,“你上次私自去偷瞧她我就不计较了,这次让你和她面对面碰着竟然差点露出马脚,你这样做能成得了大事吗?……”

粉衣少女闻言低头啜泣,“可是……”原来她嗓子根本没哑。

“可是什么?不都给解药了吗?”张子房略有不耐,态度有些暴躁。可见其另一位弟子也师承于他的个性。

“好啦,我求求你别哭了,咱们还要搬家呢。”张子房拍了拍她的肩膀,尽量使自己态度和缓,他语重心长的劝道:“该你的终归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是想抢也抢不到啊!”

他又叹了口气,饱含着无奈与心疼:“何故做这种自损法力的行为呢?”

“一旦动了凡心,咱们妖力必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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