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十一章 分道扬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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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杨冠玲睡饱了特有精神,连忙扯开嗓子继续她的求救呐喊。

作者为了快转剧情,很给力的让早起耕作的某路人甲农人发现他们,让杨冠玲及早脱离雷海,普渡众读者。

可当刘盈扶着跛着一个脚的她正要走回贾宅时,无须李组长,杨冠玲眉头一皱,发现这事情似乎有点给他不单纯……

只感一阵猛烈刺痛自体中扩散开来,伴随着脑袋强烈的晕眩,杨冠玲知晓这是她之前经历过的──

这次毒发的疼痛感比上次更显加倍,杨冠玲痛得弯腰跪地,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狠狠揉拧一番,她大口大口喘气,一旁刘盈的焦急呐喊宛如被一道墙隔绝只能发出闷响,她此刻只能听见自己因害怕死亡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呼吸困难到接近窒息的地步,她动动嘴角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只见衣襟上已染的斑斑血红在眼底里渐渐飘移、模糊……

她所有的神智于顷刻间彻底消失。

意识的回归,宛如溺水者破水而出的瞬间。

杨冠玲瞪大双眼,猛力的呼吸,视野由迷濛转而渐渐清晰,在看清天花板顶的山楶藻棁后,她不由得心一沉,觉得人生怕已不能用悲剧餐具呕吐剧等形容词来说明……

而是直奔力丽家俱!

“娘娘可终于醒了。”

来人嗓音娇媚动人,她轻抚少女额头,手的温度凉如死水,“你这身子,也昏了太久了。”

仿佛被电击似的,杨冠玲立即坐起身来,死死的瞪着她,身子警戒地往后挪动,她颤声:“小、小龙女!怎么会是你!”

“小龙女?”来人弯着头好生妩媚地笑了笑,“奴婢老早就不叫这名了。”她朝着一旁桌几走去,端起了碗汤药朝少女走了过来,声音轻柔:“奴婢已被太后娘娘取了个新名字,叫窦漪房。”

杨冠玲攥紧被襦,指间渐渐泛白,“你是陷害我们的人……”

“娘娘这话说错了。”窦漪房拾起了汤匙,凑到嘴前朝着汤药吹了吹,“……你以为,谁把你们从那穷乡僻壤救出来的?谁又帮忙把你们送回宫的?谁又来……”她嘴角牵起诡谲的微笑:

“把你身上的毒给解的?”

“你……!”杨冠玲震惊无比,摇着头,“不可能……”

“你可忘了我们教主是什么人?”

“那你为什么害了我又要救了我!”杨冠玲质问着,满是不解,“你跟刘长到底在出什么主意?”

窦漪房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女一会儿,才淡淡开口:“……这是我的任务,你无须知道。”

“反正,你记住,我不会杀你。”

一语未落,她低下了头,“这药再不喝怕也快凉了。”

属于女子的纤纤素手拧着汤匙不断搅动着汤药,使乌黑的汤色泛起阵阵漩涡,深沉而诡谲。

窦漪房捧着碗爬上了床朝少女逼近,“娘娘莫担心,奴婢是不会害娘娘的。”她拾起汤匙又吹了吹,语调再度变得温柔,“娘娘现在身子虚,补一补也是应该的──”

杨冠玲毫不犹豫的把碗打翻,她抓紧窦漪房手腕,寒着声咬牙问道:“刘盈人呢?”

翻倒的汤药染黑了一大片华锦床被,渗进里头洁白蓬松的柔软棉絮,于俛仰间已变得沉重湿寒。

窦漪房不动声色的挑高了眉,平静道:“是奴婢疏忽了,未告知娘娘陛下的情况。娘娘必定是有些担心陛下的,请娘娘放宽心,陛下除了胳膊折了、染了风寒外,大致无碍。”

她笑了笑,“太后娘娘还亲自照看着呢!”

杨冠玲闻言力道不自觉松了松,她无力地闭起眼睛,虚弱呢喃道:“你们……到底是要如何?”

“到底……还想要如何?”

窦漪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抽回了手,“与其问些无意义的事,何不问问实际一点的问题呢?”

“例如……”她勾唇微笑,笑得万般妩媚,“为何我会跑来宫里成了娘娘的奴婢呢?”

“……说到底这还得先恭喜娘娘呢,”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这也该多亏太后娘娘,让你有了这等喜事,才让奴婢拥有机会,可以好生伺候您。”

杨冠玲睁开眼,警觉性地问:“什么喜事?”

“嗯?同为穿越女的你竟然不知道?你没看电视剧不成?”她故作讶异的瞪大眼睛,接着清清喉咙,很是严肃的开口:“竟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只好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娘娘您,怀、孕、了。”

十五之夜,月华满而无缺。

从天落下的光泽冷冷地投射于后花园的湖水面,在浓浓雾气的笼罩下,映出几分噬骨的寒意。

椒房殿里,少女把小小的身子萎缩在棉被里,仅探出个脑袋瓜。

她看着一旁灯盏里的蜡烛,眸中尽是空洞茫然。

忽地,只感一冷风掠过,烛火闪动,待她弄清楚状况时,床尾角边已有一人伫立。

来人芙蓉脸,长发如墨。

“小狐狸!”杨冠玲兴奋得直坐起身来,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对若严说,包括窦漪房竟然解了她的毒、且莫名其妙成为她的婢女、而吕后突然要求她假扮怀孕……

少女表情急迫:“小狐狸,你可知道小龙女她竟然──”

“──何必骗我?”

打断她的,是男人冷着声吐出来的四个字。

杨冠玲浑身一滞。

“你是谁?”若严问得极轻,仿佛山雨欲来前各自飘渺的几抹浮云。“何必骗我?”他又重复了一次。

男人的身影于昏暗摇晃的灯火下有些晦暗不明,连带隐起了面容,令人看不透情绪。

“我、我是张嫣啊……”杨冠玲干笑了起来,“唉唷,

我这人那么老实,那有胆子敢骗小狐狸你……”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同我说句老实话!”语调猛地拔高,男人已是欺身到少女跟前,拧起她的下颚,寒声道:“你真把我当傻子?”

杨冠玲大惊,只觉手足无措,她颤着声:“我、我……”

“──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若严咬牙,眼中幽光乍现,随着愤怒的情绪隐隐颤动,“你以为……我真的蠢得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啊!你说啊!张嫣!不对……”男人一瞬间脸色苍白,眸色灰暗如潭死水,他盯着杨冠玲颤着唇道:“我应该叫你一声杨冠玲……”

他大梦初醒似地放开桎梏于少女下颔的手,身体站得笔直,紧着声线问着:“你可曾疑惑,为何我让你一年之后才能许愿?”

“──不如我现在告诉你。因为约定人与被约定人之间一定要有绝对的信任关系,才有实现愿望的可能。”

“──我给了我们一年的时间,只是希望你能完完全全信任我。”

“我从来都是真心对你。”

“──可你呢?杨冠玲,你呢?”他瞪着她,扳起她的手扣紧腕部摁在她胸口处,喑哑着声道:“你摸着良心好好问问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我待你如何?你又是如何待我的?”

“还是,你这人根本……”他瞇起眼睛,浑身紧绷到了极致,“没有良心?”

“小狐狸我、我……”少女身子打颤,感觉周遭寒气凉得入骨,她伸出手试图拽住他的衣袍,求他,“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还想解释?”男人面露讥讽,迅速抽离少女近侧,不屑一顾的态度表露无遗,“……想不到,我等你这解释等得还真是久,等到你先对那刘盈一五一十坦白了才想起来轮到我!”

他仰起头,扯着嘴角自嘲般地一笑,“我真不懂,明明唯一能真正帮忙你的人只有我,可你从来都不曾打从心底信过我。”

若严凝视着她,沙哑的嗓音荡在半空中,如叶落般苍凉无助。

“──你可知道,倘若许愿成功了,你开开心心的回家,而我任务已成,则心甘情愿的法力俱失……”他嘴角牵起了抹笑,笑得苦涩无边,仿似一种无言的叹息一般,“你从来就不知道。而倘若许愿失败了,我必须以身祭天、以命去偿还错误……”

“你也从来都不知道。”

杨冠玲震惊无比,“我、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从不曾问,”若严神情冷然,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你不曾问,是因为你毫不在乎。”

杨冠玲一怔,只觉得心房抽疼,疼到连呼吸都颇为困难。

“不是的……若严,不是的……”她低着头,反驳的语气却小如蚊蚋。

“──真不知我一个劲的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摇摇头,闭上双眼,暗自呢喃:“傻瓜……我果真是个大傻瓜……”

“──罢了!罢了!反正在你心里,我压根什么都不是!”

忽地,他睁开眼笑出声来,一双桃花眼不再像先前明亮,反而惨淡无光,如烟花绽放后余下的灰烬,令人内心里不由得腾起一股酸苦。

“早知道会搞成这种地步,倒不如从未相识。”

“不……若严……你听我解释……”杨冠玲听了急得泪水直打眼眶,“我──”

“──我看,与其这样拖着,不如就到此为止吧。”男人强硬的打断她的话,语气恢复平静,他冲着少女妖媚绝伦的笑了起来,却有些牵强。他一字一句的吐出:

“解约。”

一语说罢,他转过身子,足尖轻点,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于清冷的月色下,男人身形仿似一只受伤的彩蝶,乘光而飞,破碎而孤傲。

“若严!”杨冠玲哭喊,她伸出手急欲抓住那最后一缕光芒,可左脚一踏出去便因伤而身子不稳,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再抬头,却是为时已晚。

杨冠玲绝望地闭上双眼。

男人最后的语句回荡于孤零零的椒房殿。

他说,“从今往后,分道扬镳,莫再相见。”?少年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韦庄〈思帝乡〉

吕雉是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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