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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墨水般的杀气从南宫戮的身后现了出来,假扮成言梧聿的木哪有看过这种场面!吓得额冒冷汗,面色惨白。
“陛下!”秦雁真的嗓音从长廊末端的转角处传出,南宫戮喘着气息,斜睨了脸上写满惊恐的言梧聿一眼。按着剑的秦雁真急忙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两人是面色,而且唇瓣还都染上了斑斑血迹。
“这。”
秦雁真不到一秒便理解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金属摩擦声刹那间划破虚空,苍绿色的眸子隐藏着恐怖的杀气静静瞅向言梧聿,“言尚书大人,您竟然敢动陛下龙体!就算您是地位仅次于陛下的尚书令,但这种事。”
南宫戮的手却按了上来,打断秦雁真的话语,秦雁真纳纳地回过头。只见南宫戮冷冷说了声“走了”,便反身朝着寝宫的方向离去。
秦雁真匆匆扫了言梧聿一眼,将刀收回腰间的刀鞘后,循着南宫戮的背影跟了上去。
直到确定南宫戮和秦雁真已经离开,木这才从惊吓中回神过来,双脚登时一软,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唰”一声跪了下来。
“唔。”
她皱紧眉头,伸手拭去唇角的鲜血。木她何尝不想主动吻南宫戮!可是为了言梧聿。
木蜷紧着颤抖身子,她缓缓眨了眨眼,温热的泪水接着夺框而出。
绚烂的晚霞衬着几苹归巢的乌鸦,萧索无限。
换回寻常女子衣饰的木缓缓步在回言府的大街上,血染的夕阳将她的脸映的火红。
早朝时发生的事件还历历在目,木得到了另外一项可靠的消息,那个令南宫戮魂牵梦萦、名叫凤的女子,竟会是当今契国陛下的女人。
柳眉略略一挑,木记得契帝不也没有立后、也没有建设后宫么?虽说曾和国公主有过婚约,但早已解婚。如今南宫戮怎么会说是契帝的女人呢?不过转念一想,帝王的心思也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揣测,就像今日下朝时,南宫戮对她几乎是要起了杀意的态度。
一想到浑身杀气的南宫戮,那双平时温顺的黑眸腾出令人战栗的火光,就让木不禁打了个冷颤。
思续一转,另外一个画面从木的记忆深处跳了出来,那是遇到那位伶人和锺离的夜晚、下着大雨的夜晚,她和言梧聿两人在房里的画面。
她记得很清楚,那晚的事绝对不是场梦,隔日她对着铜镜,清楚着身上新布上的吻痕,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登时填满她的心头。
可那晚偏偏又像是场梦般,言梧聿在此之后对她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并没有因为那晚而令两人的关系拉的更甚亲密。
夕阳西沉,墨色随即取代方才橘黄色的天际,月引着星子缓缓从东方升起,在大地上洒落一片亮晃晃的银光。
想着心事的木站在言府前,发现原来守在门前的两名家仆竟然失去了踪影,且大门竟是大大敞开着,再一细看,那门上竟然溅上了一层火红色的液体!那不是人血是什么!?
木登时卷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她咬紧下唇,迈起步伐连忙飞奔了进去。
才刚踏上长廊,只见廊上横着竖着倒了一堆惨遭毒手的家仆,血流成河的景象让木骇的说不出话来。
她认出其中一个小童仆,手一探仍有鼻息。她将他抱入怀里,抖着嗓试图将他唤醒。过了半刻钟,僮仆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一看是木,流着鲜血的唇口吃力的想要勾起笑容。
木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言哥呢?”
小童仆气若游丝地举起手,指向后院,木颔首会意。
就在此时,从长廊的另一头窜出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锺离?!”
“木姊!太、太好了!”锺离匆匆跑至木面前,煞白的脸上布满了令人怵目惊心的血迹。
木颤抖着手搭上锺离的肩头,“锺离!言哥呢?言。”
“言大哥被我带回卧房了!我、我替他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后,就想出外寻个大夫来。”
“他身边没有人么?武哥和苏哥呢?”木说话的嗓音已经是抖到难以辨认,不过锺离却能听出木指的是言家两名身手不凡的侍从。
锺离摇了摇首,斗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他握紧木的双手,哑着嗓回应道∶“两位大人都被刺客给。”
木无心去思考是何人派人的刺客,她赶紧命锺离去寻言家专聘的大夫,就在她正在细讲地址的同时,几个没有受伤或只受到轻伤的家仆纷纷聚拢过来。
“木姐姐!”
几个吓得魂不守舍的婢女一看到木,全忘了平时主从的规范纷纷跑了过来抱住木。木一边安抚,一边以眼神示意锺离快去请大夫,锺离颔首后飞也似的奔出言家大门。
“放心,已经没事了。你们几个快去寻找还有气息的家仆,统一带到正殿去等待救治!”
木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细声嘱咐几位婢女和家仆。虽然他们仍然心有馀悸,却也都纷纷领命分头寻去。
木留了几名武艺较好的仆役匆匆赶到言梧聿的书房,甫才踏入书房,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迎着冷风扫入木的鼻腔内。
她忍受着恶心感奔入设有床铺的里室,只见言梧聿的身上缠满了血淋淋的绷带,沾满鲜血的薄唇正在发出急促的喘息声,那双失去光采的眸子正在瞅着自己。
“言。”
看着言梧聿的模样,木像是被雷击般愣在当场。直到身后的家仆出声唤了她,木这才发出含混的呜咽声,随即跪倒在言梧聿面前。
言梧聿的目光迎着早已泪流满面的木,缓缓伸出同样满是鲜血的右手,轻触上木苍白如纸的脸颊。
他轻声道着,冰冷的指间来回抚摸着木的面颊。
“言。言哥!言哥!”
木凄厉的喊着言梧聿的名,眼看言梧聿伤势严重,她赶紧从一旁的桌上拾来还未用完的绷带,解开言梧聿身上那些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绷带替代而上。
虽然木的心仍旧未恢复平静,但是处理起伤口可是有条不紊,直到锺离带着赵大夫出现在卧房哩,木这才终于放下绷紧的心情,登时竟晕了过去。
木醒来时已是丑时一刻,守在她床边正在假寐的锺离听到声响,立刻跳了起来。
“木姐姐!太好了!”
“钟离。”木失神地瞅着涕泪纵横的锺离半晌,空白的脑里逐渐浮现几时前发生在言府的大事。
刺客、鲜血、尸体,还有。
“言哥呢!锺离!言哥他怎么样了?!”说着木就要起身下床,足尖才刚踏上木板,脑子却一阵晕眩,令她中心不稳地往前栽了过去。
幸亏锺离手脚快,连同一旁等待伺候的女婢芯儿一起将木给搀扶而起。
“木姐姐不用担心!言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