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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赭露出有些无奈的笑,转而对向秦雁真,“到时我们还得向伏焉学习如何应付敌人的幻术。”
“唔┅┅”
秦雁真转头,目光有些无措的望向秦。此刻他的右手登时被钳,他讶异的回首望去,只见伏焉白皙的手指正紧紧握住他的手腕,指间在他手腕上的筋脉按压。
“伏、伏大人?”
一股清寒之流透过伏焉的指间导入秦雁真的筋脉,让他惊的脱口唤出声。
“不用担心,你学得来。”
“?”秦雁真瞪向说话的伏焉,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到伏焉的额头上,竟然黥着诡异的古老的墨色图腾。
“幻术。”似乎注意到秦雁真的目光,伏焉轻轻松开手,压低脸将额上的纹路以斗篷的阴影遮住。
“我就没有那种天份呢,雁真身上果然流有尊夫人的血统。”
听到阎赭的话语,秦仅露出极为清浅的微笑,而秦雁真本人却是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
“三日后,我们各自整军到虎门集合,接着往东行,与兰国的董将军会合。”阎赭换了口锋,说道。
“┅┅是。”秦雁真慢了半拍才知道阎赭正对着自己说话,匆匆回应。
“至于如何应付军等细节,等三日后在虎门会合时再谈。”
“那么,在这段期间,小犬就麻烦二位了。”秦举杯,历经风霜而显得精链的面孔顿时漾了抹淡笑。
“哪里的话,我们还要靠他了呢。”阎赭同样举杯,笑着。
“行军途中,我会尽我所能授与他一些基础幻术。”说罢,伏焉同样举起茶杯。
“谢谢二位前辈。”秦雁真连忙从座位上站起,对着阎伏两人恭敬拜手。
阎赭放下茶杯,大掌拍了拍秦雁真的肩头。就在此时,从外头传来仆役呼唤的声音。
秦脸上略闪过一丝不悦,不过阎赭摇了摇头,笑道不要紧,便请人把外头的仆役给领进来。
“有什么事?”秦冷然问道。
见秦的态度令仆役好生胆怯,可他仍然开口应答∶“禀报老爷,有人要见二少爷,已经在墨雁亭等后一个时辰了。”
听到有人要找自己,秦雁真不禁眉宇微挑。会在这种时候找自己的,要不是那个聒噪的木涵,就是自己的部下罢┅┅
“一个时辰?”
“是、是。”听到秦的疑问,仆役立刻答道∶“原本在一个时辰前小的就想来禀报老爷了,只是在途中遇到了大小姐,大小姐说老爷和二少爷正在谈事,所以要小的慢点再来通报。”
“是谁要找雁真?”
“是┅┅”仆役的眼神忽然犹疑起来,似乎有口难言。
“没有报上姓名么?”秦再问。
“禀报老爷,是大小姐说二少爷来了就知道,要小的暂时不透露对方的身分。”
秦雁真愕然的望着说话的仆役,怎么也猜不透是哪个人要来找自己,甚至连秦由都在卖这个关子。
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深知秦由的脾气,也只好作罢。一旁的阎赭忙着笑道∶“反正事情也谈的差不多,雁真你就去罢,别让人等候太久。”
“这┅┅”
秦雁真望向自己的父亲,而秦仅是颔首,示意允许。
秦雁真对着众人拱手拜别后,便随着仆役前往墨雁亭。
清朗无云的夜,明月高挂天际,绽亮的星子在夜空闪烁。
不远处就能听到阵阵琵琶声,秦雁真不免有些诧异,而在细听下去,竟会是自己熟悉的曲音。
此刻的他不由得内心惧颤,踉跄的停下脚步。在前头领路的仆役察觉到秦雁真的异状,赶紧掉头回来。
“二少爷?怎么了?”
面对仆役的寻探,秦雁真只是恍然地摇了摇头,用手揩去额头上的汗珠。
那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定是自己对她的思念过甚,以至于产生这样的错觉。
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秦雁真心底很清楚,那人马上就要成为兰国的皇后,就在五日后,也是他出兵国两日之后。
结果到头来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误以为那人对自己萌生了感情,更误以为兰帝会协助他。
如今呢?如今何来的情?又何来的义?
秦雁真蹙紧眉头,甩开脑海内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应了仆役没事二字后,继续快步前往墨雁亭。
秦雁真遥望着在蓊郁林木之中的墨雁亭,忽地感到一阵目眩。
隐约有两个人影在亭内攒动,一个自是自己亲姐姐,另一个纤细的身影,却是如此知悉。
琵琶声乍止,歌声同样止了歇,只剩馀音缭绕在静幽的庭院内,久久未散。
“雁真么?”
只闻其声,却不闻其人。秦由温文如水的嗓在月夜下,竟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秦雁真不敢妄自走向墨雁亭,只得留在原地,垂首低沉着嗓子回应。
秦由正在和另外那人道了些什么,细碎的片语透过夜风送入秦雁真耳盼。从头到尾那人都没有出声,可却让秦雁真的心像是快冲破胸膛般急速跳动。
他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秦由从墨雁亭处款款而来,端着水袖的双手抱着一只琵琶。
“由┅┅由姐?”秦雁真虚弱的吐出疑问,换得的是秦由微妙而如花般的笑靥。
“你朋友罢,那姑娘。”秦由转首以下颔轻点墨雁亭,秦雁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她弹了一手好琵琶,只不过今晚乐音听来分外悲凄。”
秦由瞅了眼垂首不语的秦雁真,忆起方才那位姑娘也在自己问话时垂头不语,不禁对这两人的关系感到有些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此刻也不到她该插手的时候,她轻轻拍了拍秦雁真的肩头,轻声道了句“别让姑娘家等候”罢,便手揽琵琶,在月夜下翩然离去。
夜风迎面呼啸而过,是略显刺骨的寒。
秦雁真握紧拳头,硬着头皮顺着石板路往墨雁亭前去。
昔日身影依旧,女子以栏而坐,垂首静默,淡褐色的顺服地贴在白皙粉嫩的双颊,一双水灵的双眼,因察觉到来者而泛起波澜。
秦雁真站在亭口,面色仓皇。
晚风又起,似牵引般将两人的视线缠绕于皎白月色之下。
两人默然互相注视良久,直到从外头传来行人路经的谈笑声,两人这才从茫然的视感里转神过来。
“木姑娘┅┅”
秦雁真尽己所能的挤出令他感到生疏的名字,他试图让自己能够往前一步,可双腿却像是上了胶般紧紧黏贴在砖上。
木生硬的拨开垂落下来的发丝,从石椅上站起,对着秦雁真福了个福。
“你┅┅”秦雁真锁着眉宇,欲言又止,目光瞅向重新抬起脸望向自己的木。
为什么映在他眼帘的她,会有这种表情呢?
不该是这种表情,现在的她,是不该用这种表情望着自己才是啊!
“┅┅再过几日不就是大喜之日?如今的你应该十分忙碌,况且你的身分特殊,不该在此时此刻来府上找我┅┅”
“┅┅为什么┅┅”木垂着脸,亭檐的阴影将那张写满复杂情绪的脸掩映。
秦雁真发现自己竟不自觉的走向木,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
木抬起脸,望向坐在自己身旁的秦雁真,那张脸、那双眼,虽然没有一丁点泪,但却是比泪流满面还更加令人割心挖肺。
木颤抖的肩头,望着秦雁真的目光没有怒火,只有满满的绝望。“你为何不亲口告诉我┅┅你要离开兰京?”
“为什么┅┅”秦雁真哑着嗓重复,眼神无法从木那双潋艳的双眸移离。
“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你又和陛下┅┅”
秦雁真发现自己话已被哽咽声给取代,他难受的别开脸,懊恼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竟为了身旁的女子而屡次落下泪水。
“我┅┅”“罢了,我不想听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