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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看了之前那位御医给我开的药，然后就让我除下袜子给他看看伤口。
彩茵在旁边向我使眼色，意思是要我先回里间，脚上的伤口不能直接给男大夫看。
我挥了挥手，“孙御医是自己人，不用回避。不让大夫看清楚点，怎么替我治疗？”
虽然上午是刚用药水清洗过，但这么直接把脚丫子展示给别人，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难道是渐渐被这里的风俗给同化了？
孙大夫一脸如常的表情，俯身蹲在我面前，将我的脚踝提了起来，彩茵惊得表情都变了，差点没出声阻止，却在我的示意下强行收敛情绪，低声应了一句便去门口守着。
“伤口处有溃烂的痕迹，像是余毒未清，先前给你看伤的御医开的药是针对外伤创口恢复，本是没错，但你的伤应该还沾染了别的东西，时日久了也分辨不出是何毒物，一直妨碍着伤口恢复。幸亏是发现得早，若毒血逆流回经脉中，别说这只脚，你这条腿都有可能保不住。”
他越说越严肃，不禁让我有些后怕。
“现在替你处理一下，可能会有些疼，还请公主忍耐。”
我嘴痒痒地想追问没有麻沸散吗？但看他的神情十分凝重，我都不好意思问了，那就忍着吧。
只是一个小伤口，应该也不会疼到哪儿去，结果他清理的时候仿佛用刀尖直接扎进肉里搅动一样，疼得我只想抓个东西咬在嘴里，好几次差点叫出声来。
“好了……”听到他这么说时，我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完全松懈下来，感觉都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是亲眼看着，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把我整个脚掌都削掉了。
“疼吗？”孙大夫替我上药包扎时，这么问道。
“不废话嘛，你自己试试啊！”我被问得来气，随口怼回去。
他抬头快速看了我一眼，像是冷笑了一下，轻声道，“王爷比你更疼。真没想到有人的心肠会这么硬，将死之人的话都不愿意听。”
我坐直了些，追问道，“你说什么？”
他结束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平静地望着我，“公主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后续记得按时换药，伤处不可沾水，不可吃发食。内服的药，微臣会再写一个药方。”
“不是，你等等！把话说清楚！”我扯住他的袖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道德水平这么高的，这么喜欢道德绑架？”
“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
“别装！我知道你是替司徒珏打抱不平，可我跟他的事情，你又了解多少，就这么爱替人出头？难道就因为他有病，他命不久矣，他对别人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都要被满足吗？那要是我现在得了重病，快要死了，偏要你娶我，你娶不娶？”因为知道门口有其他人在，我也不敢说得太大声，实在对他有些失望。
他缓缓从我手里把自己袖子扯出来，“若真是公主所愿，微臣愿意。”
好家伙，这是真圣父，没办法跟他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