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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腹痛一事,还是宁浅予出发去仙鹤庄之前发生的,过了这么久,病情还没缓解,唐兴说完,她就觉察到不对劲:“你是多年的老大夫,在锦都出名已久,这么长时间,没检查出来祖孙二人的病因?”
“哎哟,实不相瞒,这张婆子先前来,就总是说腹痛,我把脉也没发现什么原因,大概是饥一顿饱一顿,吃的又不干净导致的,只是开了些药。”唐兴苦笑着。
“而且张婆子还没银子,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尽量没收她什么银子,后边断断续续来,甚至是没收银子,药吃了,倒也消停了一段时日,不知道怎么,最近又来了。”
“来了几日了?”宁浅予朝二楼走上去,问道。
“嗯,有两三日吧。”唐兴神色纠结:“旁的倒也算了,只是这几日,我们三个大夫轮番把脉,看诊,都不知道什么病因,传出去,只怕有损名声。”
“你先前就知道张婆子?”宁浅予却是问了另一件事。
唐兴之前在德敏堂坐诊,对于这一片街道的人很熟悉,想了想道:“知道一点,那婆子名声并不好,早年间是小商户家的千金,嫁给另一个小商贩,日子倒也过得去,可她好赌,就跟沉迷赌博的男人似的,拉都拉不回家。”
“婚后没几年,欠下还不起的赌债,拖垮了自己娘家,娘家人和她断绝了关系,后来不知悔改,又气死了相公,自己带着年幼的儿子,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人婢子。”
“从前当千金小姐,虽说是小门小户的,毕竟有人伺候,可她做婢子,不仅不会伺候人,手脚也不老实,三天两头在偷主人家的东西,次数多了,被东家痛打一顿,折了一条腿撵出来之后,就一直行乞为生。”
“那她儿子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宁浅予对张婆子这样的人,说不上同情。
唐兴做了个同情的表情,道:“去年溺水死了,听说是为了下河,给刚生完孩子的媳妇摸鱼摸虾补身子,遇到突发的洪讯,被冲走,连个尸首都没留下。”
“他那媳妇儿也是个乞丐,应该是生完孩子就出来乞讨,落下病根,前不久也一命呜呼,就剩下张婆子祖孙俩,相依为命。”
“叫伙计将二人叫过来,我亲自诊断吧。”宁浅予顿了顿道:“且不说张婆子为人如何,那幼子是无辜的。”
伙计去了没一会,就领着祖孙二人回来了。
两人浑身发出阵阵臭味,衣裳和露在外边的手臂脸颊,都是脏兮兮的,辨不出颜色,就剩下那孩子,虽然瘦骨嶙峋,但一双葡萄似的,黑漆漆的大眼,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宁浅予脸上一僵,脑海中突然浮现,鸿誓和鸿琅两个小小的身影。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唐兴还在介绍着,见宁浅予愣神,叫了两声:“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事。”宁浅予收起思绪,道:“这孩子可爱,叫我想起一个故人的孩子。”
张婆子惯会察言观色,将孩子往宁浅予身边凑了凑,道:“贵人要是喜欢,您将孩子拿去养着,给我一笔银子就行。”
为了银子,亲孙子也能卖,还是说卖就卖,连宁浅予的为人都不清楚。
宁浅予最不齿这样的行径,厌恶的侧过头,没接话,而是道:“说说吧,哪里不舒服?”
“你是大夫?”张婆子望望唐兴,又看看宁浅予,狐疑道。
“是。”宁浅予在医案前做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