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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多了。”
这一个‘您’把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远。
他余光扫过去,袁鹿仰着头,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在看,但瞧着样子是很坚决,下巴扬着,透着一股子傲娇。这模样,反倒比她低眉顺眼的要好看些。
他笑了下,没说话。
车子一路开,开了许久,袁鹿觉得久的有点不对头,才仔细看了看外面,发现上了高速,不知道要往哪儿奔赴。
她微拧了眉毛,“这是要去哪儿?”
“有位朋友的度假酒店开业,要我去剪彩,需带个女伴,思来想去唯有你比较长脸。”
“你并没有征求我的同意。”
“需要么?”
袁鹿:“当然。”
“我可记着曾经有人拍着胸脯说过,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我自以为这样的小事儿,你应当不会拒绝。”
袁鹿憋了半天,愤愤的说:“你叫我白眼狼吧。”
盛骁低低的笑,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白小姐,你好。”
调头是不可能调头的,想叫盛骁送她回去也是不可能送她回去的。
不算太远,四个小时车程,上了山道,度假酒店在半山腰上,景色宜人。
盛骁嘱咐过要来,房间都专门预定好了。
袁鹿手里提着给邹颜的饭菜,跟着他进去,她跟邹颜扯了个谎,说是临时有事儿要出去一趟,明天才能回来。邹颜没细问,只叫她注意安全。
路上,徐总给她发了信息,说是到家。她礼貌回复。
坐久了车,加上酒精作用,袁鹿已经困倦的不行,到了房间,她连澡都懒得洗,先上床睡了。
睡了没一会,就被敲门声弄醒。她勉强睁开眼,起身去开门,盛骁换了身衣服,精神奕奕的站在门口,说:“一起去吃东西。”
“不去。”袁鹿干脆的拒绝。
她没有形象的抓了抓头发,任性妄为的直接甩上了门。
下一秒,又拉开门,瞪着眼看他,说:“明天剪彩也别叫我,我不去。”
说完,继续甩门。
被吵醒,袁鹿索性洗澡,身上烟酒味重,比较难闻。洗完以后,清醒不少,才有精神环顾了一下房间,是个清净地。睡前,她设了闹钟。
但她高估了自己,她没被闹钟叫醒,最后还是自然醒的。
她没去剪彩,但也没有如自己的意愿,提前离开回海市。
她重新穿了昨天的衣服出去,酒店很大,分了好几个区域,可能是开业,她转了一圈都没碰到个人,不知道人都在什么地方。
这里的温度比城里还低,她的衣物抵挡不住,在外面转了两圈,没找到大门口,就忍不了,跑回了室内,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
竟然没人管她,把她拖过来,就随意丢在这里。
她坐在廊上的沙发上,双手抱着身子,夹在腋窝下。手机没电了,出来匆忙,闹钟把那点电给搞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鹿听到有人说话,她站起来,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没一会就见着几个人过来,其中一位在介绍,另外几位是围着盛骁,一两句的附和着。
盛骁看到她没什么反应,继续听人介绍,与旁人交谈。
袁鹿往边上站了站,内心起了无名火,还夹杂了些委屈。
以前的好脾气大概都是装的,现在触了逆鳞,准备好好戏弄她一番。
袁鹿吸了口气,把情绪压住,戏弄就戏弄。
她挪了步子,站到角落的位置。
他们很快走过来,目光在她身上扫了眼,眼里是疑问,不过没有吱声。
这时,盛骁说:“先到这里,其他地方下午再看,你们先去忙。”
他不是来剪彩,其实是来验收的。
等人走后,盛骁才回到她跟前,“怎么在这里?”
袁鹿:“本来想走,没找到门口,手机又没电了,又找不回原来的地方,外面太冷,就只能先找个地方坐下来。”
盛骁:“昨天跟谁吃饭,让你要风度不要温度。”
“客户。”她憋着火,回答的语气有点坏。
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吃东西了么?”
“没。”
“去吃点?”
他身上穿着厚的大衣,没有脱下来给她穿的打算。
袁鹿:“送我回去,公司还有很多事儿,我也很忙。”
“吃了饭就让人送你回去。”
袁鹿跟着他去了餐厅,餐厅里开了暖气,进去后,袁鹿觉得自己稍稍活过来一些,她怕冷的。其实她身子骨不太好,穿好了很容易感冒发烧。
这被冻了半天,她鼻子已经开始不适。
盛骁叫人先弄了一碗热姜汤,让她趁热喝下去,袁鹿没喝,是刻意跟他对着干。
盛骁没吱声,也没多劝说一句。
有时候这人不能一直惯着,不然记不住人的好。
袁鹿吃了的不多,没什么胃口,吃过饭,盛骁就叫了人过来带她回去。
回去后当天晚上,袁鹿就发烧了。
烧的昏昏沉沉,偏生邹颜整夜加班没回来。
第二天,袁鹿起不了身,就请假没去公司,吃了药躺下,却还是不见好转,睡睡醒醒,吐了几次,再醒来时半夜,她去找邹颜,她还是不在,走回房间,费了好大力气。
袁鹿自觉不太对,想打120,打完以后,她还自行穿好了衣服,等着救护人员上门把她抬走。
迷迷糊糊的时候,袁鹿感觉到有人叫她,并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她吃力的睁开眼,看到了盛骁,她喘着气,小声说:“我打了救护车,怎么没来?”
盛骁脸色沉沉,“没吃药么?就由着自己发高烧到四十度。”
她皱眉,听到他语气那么重,心里难受了,语气里带了哭腔,眼泪当即就掉出来,“我吃了,我不想死。”
盛骁瞧着她的眼泪,顿了顿,心口发紧,却还是咬着牙说:“你自己折腾,怪谁。”
袁鹿想反驳,话都被他堵在了嘴里,上唇吃痛,咬的特用力。
他压着火,眸色沉沉看着她,袁鹿又掉了两颗泪珠子,垂了眼睛,没再说话、
盛骁抱着她一路下楼。
她觉得呼吸很困难,整个人火烧一样,一会冷一会热,还头晕想吐。
她靠在他身上,心里想着要吐他一身,报复一下,可到底还是忍着,忍到自己流眼泪。
车子停下,她在路边吐了一阵,盛骁递温水给她。她喝下去,一双眼看向他,迷迷蒙蒙的,就看着他的眼睛,而后侧身靠过去,钻到了他怀里,说:“好难受。”
到了医院,盛骁直接给安排了住院。
他叫人买了清粥,“吃点再睡。”
她乖觉的点头,坐起来由着他喂。
他一边喂一边说:“那天在酒店不是专门想晾着你,是想忙完了再找你去吃饭,结果你自己跑出去。我的人送衣服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房里了。酒店还没开业,服务人员没有全部到位,监控系统也还没开,所以一下子没找到你。”
语气没有之前那么恼火,温和了不少。
袁鹿默不作声的喝粥,她这会昏昏沉沉,他说什么,她也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她喝了一点就不想吃了。
吃下去也不舒服,特别想吐。
他替她盖了下被子,“先睡,我在这儿守着。”
其实应该拒绝,但袁鹿生了私心,水汪汪的眼看着他,半晌后闭上了眼,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人往往在生病时,心灵极脆弱,脆弱时的选择,便会遵从本心。
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没有自己更重要。
袁鹿睡着不久,她的手机就响了,盛骁起身出去接。
来电是邹颜。
“鹿鹿,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盛骁:“她今晚不回去。”
不等邹颜问话,他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随后,他叫秦叔过来看一会,他去吸烟室抽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