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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而巨大的防弹车砸入河面，溅起一片水浪。
比地面更加黑暗的水下，一个人影从正在沉没的防弹车里钻了出来，他回身又从里面拉出来另外两个人。
张晓晓艰难的和凌尘共同拉着杜泽堂，脚下不停踩水，只觉得肺都快要憋炸了。
幸好凌尘之前打破了这辆车的车窗，不然如果是等到在水下再想打碎车窗淘出来那就太难了，水压和缺氧会活活耗死他们的。
三颗湿漉漉的脑袋从宽阔的河流中心冒出来，张晓晓活像是这辈子没吸过氧气一般的大口大口呼吸着，肺部发疼，喉管也疼，但是这种“还活着”的真实感，就足够让她满心喜悦了。
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张晓晓鼻尖，随后是脸颊，再然后越来越多。
下雨了。
凌尘脸色一凛：“晓晓，我们要尽快上岸，不然会被山洪带走的。”
他话音刚落，老天爷就像是要和他故意作对似的，倾盆大雨骤然洒下，张晓晓浑身皮肤都被硕大的雨滴砸的发疼。
被他们俩拉着的杜泽堂忽然醒了过来，他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混不正经：“我说你们……要殉情……也别，也别……拉着老子啊！”
“殉你个头啊，抓紧了，带你上岸去！”张晓晓好笑的骂了一句，拉着杜泽堂努力往十分遥远的岸边游去。
“你俩带着我……不累吗？”杜泽堂的声音听上去竟是比刚才有中气了一些，张晓晓心里高兴，可凌尘却脸色一沉。
暴雨中，凌尘死死的拉着杜泽堂的手臂，在他耳边咬牙说道：“老杜，你只要撑住了，回去我就告诉你徐格为什么出国，我让她照顾你到墙上痊愈！”
“这条件诱惑力很大啊。”
杜泽堂笑了笑，那表情有点诡异，不像是兴奋，反倒像是……了却心愿的欣慰。
他先是推开了早就耗光力气，快要拉不住他的张晓晓，又在张晓晓的惊呼中故意拧过身体，让一块被湍急水流冲过来的浮木撞在他被凌尘拉着的胳膊上。
那如喝水一般冰冷的手从自己掌心滑出的时候，凌尘听到杜泽堂对他说。
“凌尘，帮我照顾好徐格。”
凌尘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仰面在水中朝他挥手的混蛋，竭力的想把他拉回来，口中怒喊着：“杜泽堂！你他妈给我回来！”
远处如雷鸣般的轰隆声传来，那是滚滚波涛的声音，是湍急河流从某处直冲过来的声音，也是让杜泽堂决定不再拖累同伴的声音。
凌尘最终还是没能快过莫测而无情的水流，杜泽堂在水中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他想要再度下水去找找那个混账，可凌尘钻出水面就看到了快要脱力的张晓晓。
疾风骤雨之中，凌尘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湿润的雨水迅速将他狼狈的面孔打湿。
“晓晓！抓住我！快点！”
张晓晓咬紧牙关，拼尽全部力气努力的跟着凌尘一起往岸边游去，摸到按上的是鹅卵石的那颗，张晓晓就像是被抽干了魂一般倒了下去。
“丫头！”把她推上岸的凌尘满身狼狈的爬过去，试探过张晓晓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才松了口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