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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立极道:“这个我会协调,我问你,锦衣卫是否会按朝廷规矩办?”
田尔耕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连忙道:“下官领命。”
周延儒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记着黄立极的话,回头准备记在手札上,如实上报给崇祯。
黄立极见田尔耕低头,枯瘦的脸上似有一丝异样,转头又看向牢中趴在地上的周覃,冷哼一声,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覃已经将黄立极与田尔耕的对话尽收耳底,心头大松,双眼甚至露出笑意来。
只要是去了刑部大牢,他暂时就不会死,那样他将会有更多的腾挪余地。
或许,他不但不会死,还能悄悄出去,将来还有再起之日!
朝廷这么多年来,多少人是罪责深重之辈,只要有显贵力挺,仍旧可以复出!
田尔耕目送黄立极的背影,又瞥了眼牢里的周覃,目光微动,连忙跟上。
黄立极来到外面,在院子正厅坐下,看着田尔耕,不怒自威的道:“现在,整个长芦转运司都被你抓了,长芦转运司乱套,长芦的盐不出,天下的盐就少三成,这后果,你考虑过吗?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田尔耕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恭敬,道:“这,下官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事,轮不到下官操心吧?”
黄立极冷哼一声,道:“我要你将一些罪责不重的人放出来,由他们戴罪立功,暂且维持长芦转运司的运转,必须正常出盐!”
田尔耕神色不变,眼角的疤痕抖动了一下,道:“元辅,按理说,下官应该遵命。只是,事关重大,下官还得请示陛下,另外,户部尚书毕自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黄立极还不知道毕自严要来,枯瘦的脸角越发威严,道:“他来了,也得听我的。盐政关乎社稷,决不可动乱!我只问你,是放,还是不放!?”
田尔耕想着宫里给他的传信,故作犹豫了下,道:“您是首辅,下官自不敢违抗,只是,如果出现了犯官逃匿、串供,亦或者其他事情,下官可不担责。”
黄立极目光凌厉的注视着他,道:“还轮不到你!那些盐场,什么时候解封?”
田尔耕立即就道:“这个,是由天津卫主导,锦衣卫只是配合,元辅得问天津卫那边。”
黄立极知道天津卫巡抚是孙传庭,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个人,面无表情的道:“我要见他。”
田尔耕道:“元辅只管传令就是。”言外之意:我管不到孙传庭,你自己看着办。
周延儒站在一旁,从头到尾,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记着黄立极的一言一行。
黄立极顿了片刻,招来一个随从,道:“你去,将孙传庭叫来见我。”
“是!”随从立即应命,快步出去。
河间府与天津卫,其实没几步路。
田尔耕不说话,就看着黄立极行事。
而这时的天津卫,内部出现了诸多不一样的声音。
天津左中右三卫合一,因为诸多问题本就矛盾重重,现在又是一个毫无资历的孙传庭压在头顶,自然是不服气。
弹劾孙传庭只是第一步,三卫已经出现了抗命的行为,并且还有强抢盐场的盐,财物,甚至于强迫妇女的行为。
三卫高层对此视若无睹,根本无视孙传庭严守军规的命令,甚至公然参与了分赃!
就在黄立极要召见孙传庭的时候,孙传庭干了一件大事。
他以‘酬功’的名义,将三个指挥使骗到了他的临时营帐,直接扣下了三个都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