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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外头到处都是人声,破旧的屋子里,苏锦烟被人蒙着眼睛。她看不清环境,只隐约透过棉布能感受到火光明亮。
因为看不见,耳朵就格外地灵敏,在那些人欢呼谈笑声中,她零零碎碎地拼凑出了现在的大致情况。
她被人掳了,且是一伙盗匪,此时关的地方是他们的老窝,应该是在某个隐蔽的山上。这些人今日因了掳了只肥羊而格外高兴,在这高兴中又听到有人醉猩猩地说了些话。
“这买卖实在划算得很,不仅掳了个好货,还得了好些银钱!”
“二当家的,回头那姓段的还有这等好事,让他继续交给咱们办,老子到时候第一个冲。”
“我看那人细皮嫩肉的,竟是个男子,实在是可惜了。”
“那又如何?”有人道:“三弟不是喜欢俊秀点的郎君么?回头让给他先尝尝便是。”
“诶,不可。这人衣着装扮皆是不凡,咱们何不拿了他再换一笔银钱?”
“可是......”有人迟疑道:“段堂主不是说了,他要这人的命。”
“人已经在我们山头,有没有命他管得着?”那人说:“回头问问那人,是哪里人士,家中银钱多少。若是个富贵的,说不定银钱比段堂主给的还多。”
“有道理有道理。”
“呜呜呜呜.......”
这时,苏锦烟身边忽地有人挣扎,听声音应该是霜凌,苏锦烟手被绑在身后,她用脚四处探了探,碰到右边的人,赶紧挪过去,在她身边小声道:“别出声。”
“呜呜呜...”这回声音小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苏锦烟用嘴将堵在霜凌口中的布咬开,霜凌才得以说话。
“小姐,为何你没被堵住?”她压低声音。
“我弄开了。”
“小姐,奴婢听见了,他们要杀了咱们。”
“不会,”苏锦烟安慰她道:“他们求财,只要不是亡命之徒,我们就还有希望。”
“嗯嗯嗯,”霜凌拼命点头:“那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别说话,一会儿给吃的就努力吃,等候时机。”
到现在,苏锦烟也彻底明白了,这事恐怕是段晋鸿想借刀杀人。她今日出城送六叔,结果回程时却突遇流民。
好端端的,荷州又怎会有流民出现?当时她就预感不好。果不其然,张叔等人被冲散,随后她们也突然被人敲晕。
再醒来,就是这样的情况了。
也不知张叔他们报官了没有,眼下,她必须争取在得救之前拖住这些人。
*
尉迟瑾得知苏锦烟消失之后,连夜赶路回荷州城,同时飞鸽传书让十七等人将段晋鸿拿下。无论用何法子也要从段晋鸿口中问出苏锦烟的下落。
可十七却在过程中犯了难,因为那段晋鸿居然备了后招。段晋鸿跟官府有勾结,十七等人拿下段晋鸿之后,竟被官兵围困在府中。
如今倒是成了两相对峙的局面。
尉迟瑾到的时候,段府乌压压地堵了一群官兵,个个提着长刀、弓箭守候。
尉迟瑾都要气笑了,将钦差鱼符丢给耿青,吩咐道:“去把荷州知府叫过来,我看他是不想要乌纱帽了!”
而后,他带着侍卫直接冲进了段府。
门口的官兵见他气势十足,又自称钦差,皆纷纷不敢动作。
尉迟瑾在书房见到了十七等人。
十七见他来了,上前禀报:“世子爷,人被绑在后面,但嘴巴太硬,怎么也不肯说。”
尉迟瑾沉着脸大步走过去,就见那段晋鸿被绑在椅子上,还敢抬眼挑衅。
“你们可知我段晋鸿是谁?竟敢私闯民宅绑架......”
话还未说完,段晋鸿只感到左耳边一阵刺疼,而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他斜眼看向地面,一只耳朵浸了鲜红的血掉在地上。
尉迟瑾将刀扔回给侍卫,一脚踩在椅子上,沉声道:“我不想跟你废话,要么说,要么死!”
段晋鸿整个人都惊住了,鲜血沿着脖颈淌进衣襟中。那温温热热的触感滑过他的皮肤,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半晌,他才抖着唇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介良民,你们冤枉——”
“锃”一声,尉迟瑾又抽出刀,斜在他另一只耳朵上:“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削你另一只耳朵,多说两句,我废你一只手。”
“你尽管试试!”
段晋鸿瞳孔放大,吓得额前的汗水直流。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招是个死,不招兴许还有活路。官兵就在外头,他就不信这些人敢光天化日杀了他。于是,他索性闭口不言。
“给他用刑!”尉迟瑾走开几步吩咐道。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段晋鸿咬着牙,眼里透着通红的血丝。
“王法?”尉迟瑾面上挂满盛怒:“我就是王法。”
“弄死他!”
“是。”
十七得了命令,立即招呼人用刑,之前他不敢做太过,就是怕把这段晋鸿给不小心弄死了。如今得了主子的吩咐,这会儿可着劲地收拾段晋鸿,将这两日被围困在府上的憋屈一股脑发泄了。
尉迟瑾手下的人,用刑花样繁多,手段狠辣。平日里审问刺客细作都不在话下,又岂会招呼不了一个段晋鸿?
因此,没过片刻,段晋鸿便大汗淋漓地招了。
“我说我说...”他气若游丝:“在...城外四十里的斧头寨。”
说完这句他立即就昏了过去。
很快,荷州城的知府龚乾到了,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地行礼:“钦差大人莅临,下官有失远迎。”
睁眼一看段晋鸿浑身鲜血地躺在地上,仿佛断了气似的,吓了大跳。
“先将人押进大牢。”尉迟瑾此刻仿佛恶魔似的,笑得满眼戾气:“龚大人来得正好,那就一同去剿匪吧。”
“剿剿剿匪?”
龚乾大骇,他治下的地方若是真出了匪徒,那他这官也当到尽头了。
*
尉迟瑾带着人匆匆到了地方后,却发现另一人也在。
此人正是檀玉,檀玉得知苏锦烟被流民冲散,而后失踪,便猜想到此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于是派人去打听流民的行踪,几番周折总算得知这些了流民来自斧头寨。
但这些假扮的“流民”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手上没有充足证据,去府衙禀报此事时也没人信他。于是只好自发地带着县衙仅有的十数名衙役前来救人。
但到了地方后,他犯了难,斧头寨深居山坳,是个十分偏僻的寨子,里头的人鲜少出来,外头的人也难以进去,因为道路十分坎坷。
要进入寨子,首先就要通过面前的这座断崖,而断崖艰险,只在石壁上有几块凸出的石阶。昨夜刚下过雨,石阶上布满了青苔,若是一步不慎,很有可能掉下断崖摔得粉身碎骨。
檀玉带着人试着爬了几次,皆是无果。正在焦急之际,远远地见有一大群官兵涌来,领头之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犀利地睥睨他。
“你为何在此处?”尉迟瑾问道。
“钦差大人。”檀玉对他行了一礼:“下官听说有流民出入斧头寨,且截走了荷州城百姓,特地前来营救。”
此时龚知府在场,他不好直接断言斧头寨里头是贼匪,因此说得委婉,但尉迟瑾和他都是奔着一个目的而来,自然都明白所劫之人是谁。
尉迟瑾冷笑一声,倒没有遮掩:“我尉迟瑾的人被劫,自然由我来救,何须你多管闲事?”
他扫了眼檀玉身后那几个孱弱衙役,心底不屑:“不自量力。”
龚乾是从段府直接跟着尉迟瑾过来的,这时听到尉迟瑾说被劫走的人是尉迟瑾的人,心里顿时咯噔了下。赶紧上前问檀玉:“檀大人可有何发现?”
檀玉摇头:“下官四处查探了,要去斧头寨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但此路凶险,实在难以通过。”
闻言,尉迟瑾侧头打量下情况,然后吩咐道:“十七,你带人上去,看看上头是否有绳索。”
“是。”十七领命,带着几人飞快地就朝山崖攀爬而上。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追踪刺客之人,武艺高强,动作迅速利落,没过片刻就到了崖顶,然后朝下喊道:“世子爷,果真有绳索。”
“放下来!”
“是。”
檀玉惊诧,下意识问道:“你如何得知上面有绳索?”
“靠脑子。”尉迟瑾对于情敌向来憎恶明显,冷笑道:“攀爬断崖,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这个。斧头寨的人又岂会想不到?他们只不过将绳索隐藏起来罢了。”
很快,十七将绳索放下来,多达十余根,可见斧头寨的人平日里都是大规模的出入。
尉迟瑾立即下令众人爬上去,却被檀玉拦住。
“大人,不可!”
“何意?”尉迟瑾眯眼睨他,眸中不悦翻涌。
“此事需从长计议,不能冒失。”檀玉道:“一来斧头寨还有无辜百姓,若是我们逼得太紧,很有可能贼匪拿百姓要挟,最重要的是,我担心贼匪被激怒反而伤了她。”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待我前去以官府招安的法子先稳住,而后你再带官兵前往。”
“我为何要听你的?”尉迟瑾突然大怒起来:“你可知她在里头待了多少天了?”
天知道尉迟瑾得知苏锦烟被掳,一路上昼夜不停地赶路,担心她在贼匪手上受尽折磨。她是个女子,落在那些人手中可想而知会是什么下场。他都不敢去想,一想整个人都要疯了。
此时此刻,他只想冲进去将那些人都宰了,还招什么安?
这会让檀玉居然还敢拦着他,简直怒到了极点,新仇旧恨一股脑地喷薄而出。
“滚开!我的人我自己去救!”
檀玉却是一点也不退让,尉迟瑾能想到的情况他又如何想不到?
他说道:“她不是你的,早就不是。我不在意她是否受辱,我只要她活着回来。”
“你凭什么说她不是?”尉迟瑾阴沉沉地盯着檀玉,下颚冷硬得几乎要结冰:“你以为你讨好她,她就会喜欢你?别做梦了。”
“做梦与否不是你说的算,”檀玉道:“我喜欢她,也跟她说了要娶她。她只是暂时不想嫁而已,我愿意等。可你呢?”
“尉迟世子,”檀玉继续道:“依你的身份处境,想必璟国公府早就为你寻好娇妻了。”
“你以为她还会跟你回去吗?”檀玉继续在尉迟瑾心上戳刀子:“比起你,我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檀玉一字一顿道:“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尉迟瑾忽地笑起来,笑得狂妄肆意:“我不要她喜欢,我要她就行!有我在,你这辈子也别想!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