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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缘赶紧反手将他扶住:“老张,你行不行?想听故事先喝酒,不过我看你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还是回家去吧,找个时间咱们再聚。”
“别,就今晚,不醉不归。”
老张不依,拉着李君缘就往小吃街里面走去。
已经是大年二十九,还是在下雨的深夜,只有为数不多的店面还在营业。
“老张就是典型的人精,别看他满脸通红像是喝醉了,先前吃饭的时候没少躲酒。”袁波不忿道,“他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贼能喝,就想着等你回来再喝点。”
“我有这么大的面子啊?”李君缘扶着装醉的老张,笑着说。
都是交往甚密的老同学,一行人开着玩笑,晃晃悠悠找了一家烤鱼店坐进去。
“君缘,你猜我在酒店聚餐的时候今天见到了谁?”
等菜的过程中,苏晓突然问道。
“谁?”
李君缘不解,既然她这样问必然有深意。
“你哥。”
“华哥?”
“不是,是汤老师。”
李君缘恍然,道:“没上去打招呼?”
“没,”苏晓微微摇头,“当时他身边一群人,再说,你也知道我对他有阴影。”
其余人被两人的神神秘秘的对话勾起了兴趣,成雅问:“怎么回事?”
“我和李君缘的小学班主任。因为是他表哥,所以对他格外照顾,连带着我也经常被点名,当着全班同学阅读课文。”苏晓满脸追思的模样,“其实我还好,君缘那时候可惨了,经常被追到家里去辅导功课。”
这也不算惨,如果没有这位远房表哥的严苛要求,李君缘后来不可能考上江大这所985院校。
他的很多学习习惯都是这位表哥一手培养起来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人家。
不过这位表哥只教了他两年,后年进了教育局,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十多年,去年刚升任市委秘书长。
由于年龄的关系,李君缘和他几乎没有交集,仅仅每次过年的时候见上一面。
其实,他和奶奶那边的一众表兄弟关系都不亲密。最大的表哥比他大三轮,已经当了爷爷,最小的才牙牙学语,还是懵懂幼童。这些复杂的情况,让他想想就头疼。
更何况汤博远还是姨奶奶的孙子,李君缘估摸着,他们这一辈的远方表亲之间以后应该不会再走动了。
倒是大伯给政府供货的缘故,和汤博远来往还算频繁,关于他的很多信息还是通过大伯的只言片语得知的。
李君缘对体制内的东西一窍不懂,也不知道这位表哥以后能走多远。
不过,这些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论是以前在上班,还是得到系统后,他一心只想逍遥自在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这种事情我也有发言权,”一个男生举手,“我小学的时候就被一个表叔教过,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要是课文背不出来,真的会去家里给我爸妈告状。以至于现在见到那位表叔,我依然感觉怕怕的。”
李君缘笑了笑没说话。
“这次怎么没把你女朋友带回来?上次在魔都,绘绘还跟我说今年会跟你一起回来过年呢。”
成雅见他不愿谈论以前的事,喝了一口温水,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
“是啊,猴子把你女朋友吹得跟神仙姐姐似的,我们还真想见一面。要是没有成大小姐漂亮,我们可不答应!你这种帅得掉渣的大帅比,不能便宜外人!以后被人甩了,和成大小姐凑合凑合算了。”有人起哄。
成雅手机里有秦千绘的照片,没拿出来给其他同学看,怕被比下去。
“你们什么意思啊?多少年前的老黄历就别拿出来说了。现在我只当老李是好哥们,”成雅眉毛一挑,看向李君缘,咬牙切齿,语气咄咄逼人,“难道老李你还想睡我不成?”
语气虽然不善,但心里却莫名的美滋滋。
还是老同学会说话,会说就多说两句!
但李君缘面带微笑,根本不接茬,颇有几分稳坐钓鱼台油盐不进的样子。
“不是,我没有说过这种话,冬瓜,你别瞎说啊!”袁波赶紧否认,随后帮李君缘打圆场,“君缘女朋友家境很好,应该是她家公司事多,脱不开身。”
“猴子,好话都让你说完了,现在不承认了?”冬瓜反驳道。
李君缘看着袁波一脸窘态,笑说:“一没结婚,二来大过年的,人家也有爸妈亲人要陪。要是把人拐回来了,我怕她老爹提着菜刀来我家要人。”
说说笑笑间,烤鱼被端上桌。
“天太冷不适合喝啤的,每人一瓶江小白吧。不过让我们等了这么久,老李得多喝两瓶。”
老张一边说着,一边让老板上酒,随后起身去前台帮两个女生拿来一瓶椰汁。
“行,今晚只要你们高兴,我喝多少都行。”李君缘不置可否的说着。
“我来给老李满上。”
成雅接过老板递来的酒,给李君缘倒了一杯,又将另两瓶放在他手边,意思不言而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老李啊,你说成大小姐那点不能入你眼?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关键家里有钱,娶了能少奋斗二十年,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李君缘不理会老张疯言疯语,这群人想撮合他和成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当然,这些只是他们这个小团体里的玩笑话,善意的作弄。
他们知道成雅对李君缘抱有好感,但李君缘从来都是避重就轻一笑带过,几人只能口头讨伐李君缘,不可能按住李君缘逼他就范。
转头对身边的成雅说:“今天吃饭唱歌都是你出钱?一个个好像都被你收买了啊!”
“今天AA,二十多人花销不小,我有那么喜欢当冤大头么?”成雅抿嘴一笑,举杯示意大家走一个。
“波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至少有三十多人,原来今天人不多啊。”
“不算少了,往年也就这些人,很多人参加工作身不由己,也就他们这群读研的才有时间。你今天不在,没看见那些个虚头巴脑好像自己是社会精英的老同学们,说起话来腔调十足。不是谈论国内外局势,就是吹嘘自己炒股玩虚拟货币。要不是成雅他们在,我早就想走人了。”袁波像是恰了几斤柠檬,对李君缘大吐酸水。
说完,又感叹一句:“今天要是周明宇在就好了,我们城北八大天王好久没在一起聚餐了。”
说起周明宇,李君缘又想到他在江城醉酒时的样子了,还是自己将他背去酒店的。
被深爱几年的女朋友在头上种了一片大草原,还是生根发芽难以铲除的那种,是个男人都会感觉没脸见人。
“城北八大天王,好久没听到这个中二称呼了。”李君缘也叹了一声。
高中三年,在座的七人加上周明宇,是当时班上最坚实的团体。
最开始也不是固定的,只是后来成雅加入,成员慢慢固定下来,其他人再想融入这个小圈子就难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过段时间等他想通了会好起来的。喝酒,为我们再聚首,干了这杯!”老张口号喊得震天响,实际上只是微微抿了一口。
李君缘也不在意,几口就将杯里的二两酒喝完,成雅见状,立马又给他满上。
吃吃喝喝大半小时,李君缘喝了四小瓶酒仍然面色如常。桌上的烤鱼也几乎被他一个人吃完,其他人鲜少动筷子,陪他聊着各自的近况。
他原本想结账,但是用手机扫过桌角二维码才发现已经有人埋单了,笑说:“差不多了,年后有时间再聚,我爸妈还在等我回家。太晚了被关在外面,我就要沦落街头了。”
“那敢情好,人家成雅今天专程回水源就是为了等你,明天就回江城。你们何不趁此良夜促膝长谈?”老张瞎起哄。
“老张别说啦,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家,我顺路送老李和晓回去。”成雅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苏晓去停车场取车。
一个在住城东酒店,两个家在城西,这可真是太顺路了!
其他人笑而不语。
李君缘也不在意他们的目光,施施然起身挥挥手,留给几人一个洒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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