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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拐弯长蛇阵,蛇头没了。蛇腰短粗,被第一颗手雷炸出一个大窟窿,余者惊惧的当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看着四五具筛子一样的尸体,魂儿都吓飞了。他们是下了马的,巨响过后,挣脱缰绳的战马跑了,他们也跟着亡魂般逃散了。可怜的是,没跑出多远就被飞箭阻住了脚步。随着一声声“投降不杀”的劝降,长蛇阵的蛇腰部分彻底瘫痪了。
蛇尾的千余蠕蠕骑兵受到同等程度的惊吓。即便人还在发懵,战马却发挥出主观能动性,纷纷寻找空隙想要规避危险。可惜,它们所处的位置是两山之间三十步宽窄的谷底,所有马都这么想的结果就是挤成一团,掉头都困难。正因为如此,也才避免了驭手被摔下马背踩成肉泥的悲剧发生。
避免了天灾,却招来了人祸。
飞蝗一样的箭矢,雨点般射进人群马队。漫山遍野的吼喊声,分别用汉语、鲜卑语、蠕蠕语、敕勒语等喊出来,仔细分辨就四个字:“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那还等什么?就只见,手里的各色兵刃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过后,千余蠕蠕兵下马,乖乖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奇怪,投降这个姿势是谁发明的,怎么古今中外都一样?
大明王朝有人鼓吹“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明国时期有人渲染“大日本帝国不可战胜”。二战后全世界都在说“米粒坚合众国天下无敌”。于是就有人信了,有人怂了,有人跪了,而且跪的振振有词,理由充分,论据充足。
疑心生暗鬼,无知怕鬼神。但凡有意志坚定者敢于试一试,世上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一场抗美援朝战争,米粒坚纠结十六国的力量和毛爷爷领导的叫花子兵进行了一场武器代差悬殊的热兵器对决,结果怎么样?呵呵,结论是: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同理,如果失去战马优势,游牧民族的战斗力弱爆了,兵败如山倒式的投降是他们的标准流程。大魏第三代皇帝拓跋焘北伐蠕蠕时,战场面积东西五千里,南北三千里,追杀的蠕蠕人魂飞魄散,哭爹喊娘,能争取一个投降的机会就算祖宗十八代积大德了。此战,北魏大军杀敌无算,一次性俘虏的蠕蠕人多达三十万落,戎马百余万匹,牛羊鹿驼之类的家畜多得数不过来。《魏书》里有个总结性描写:畜产遍野,无人收视。
“落”在这里是指游牧民族毡包的计量单位。三十万落什么概念?一个毡包怎么也要居住三五人吧?三十万落,少说也是五十万至一百万之众。
所以说,敌人的强大,有时是物质上的强大,有时是因为你的懦弱衬托了敌人的强大。
国人当下最痛恨和鄙视的莫过于米粒坚人。我倒觉得应该感谢米国政客的没事找事,无事生非。树立一个假想敌刺激本国民众的怠惰神经,这是昂格鲁萨克逊人种的传统谋略,真的是个好办法。这得学,认真学!否则,我们的人很容易养成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的坏习惯。若干年后,大厦倾覆,又是几辈人的苦难探索。
长蛇阵被李虎手里的三颗手雷炸出一个意想不到的战果。打扫战场,清点人数,粗略统计,杀敌一半,俘虏一半。蛇头部分还活着的仅剩三百人不到。蛇腰和蛇尾部分基本完整,一千一百多惊魂不定的蠕蠕兵乖得像毛毛虫,缩着脑袋一动不动等着战胜者抉择他们的生死。至于那些伤者,战场总指挥张浩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让手下给了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一刀毙命!俘获的战马十匹一链拴在一起。缴获的兵刃没什么实用价值,打包成捆驮在马上,准备运回去交给匠作坊制作农具。至于活着的俘虏,先用细牛皮绳十个一组拴起来,一会儿打算砍头祭天。
还是在开战前那块平地上,团长张浩,副团长霄瀚,参谋长宇文獭三位骑一团首脑,满脸兴奋的谈论着这场奇迹般的伏击战,依然有种梦幻的感觉。现在想来,如果没有特战队的出现,仅凭骑一团打这场伏击战,虽然能够取胜,但结果怕是代价惨重。不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自损四百是一定的。看看现在的结果,经过最终核实,己方战死三十八人,受伤一百一十六人。一百倍的战损比,简直是经典中的经典。此战,一定能以范例出现在少年营的教学课程里。这么经典的伏击战谁打的?第二军第一师第一骑兵团啊!战场指挥员是谁?张浩、霄瀚、宇文獭啊!我看还有谁不服?娘的,骑一团专治各种不服!
正当三人臭屁的谈论着战场收获的时候,李虎、王勘、秃鹿敖勒道、钻地虎鲁琛押着一个矮墩矮墩的蠕蠕人过来了。没有了战前的紧张情绪,众人面带微笑,抱拳拱手,谦恭有礼的样子与现场血腥的画面很不搭调。
张浩身高七尺,国字型脸庞,年方二十一岁,性格方正明朗。尽管他是一师几十位团职军官中公认的正人君子,但在荣誉面前的器量也不是很大。所以,面对战斗实际指挥者李虎的第一句问好便有当仁不让的嫌疑:“张某代表骑一团全体将士,感谢李大队长及特战队弟兄们的倾力相助。真的太感谢了!”
正准备说话的李虎听张浩如此说,心里一怔,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实际用意。如今的他已经城府很深,除了玩耍时偶尔流露处一点少年心性,其他时间和场合简直可以和老谋深算的官场老鸟比肩。张浩的意思他明白,原本他也无意这些俗事,正好顺水推舟的还了先前张浩没有阻拦自己指挥的人情。便道:“张团长客气,配合一团打这场伏击战,本来就是特战队的职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没有辜负李师长的要求,没有影响骑一团的部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