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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夏初,你说,”他亲着她的眸子,将酸涩的泪舔舐,“该怎么办?”
“左城。”
她低声轻唤,他没有应她,视线交缠于一起,成一张杂乱的网。
她哽塞难以发音,声音像浸了青梅的酿酒,又苦又涩:“你曾与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命,我想说,这是你一手而成。”她嗤笑,“你又可曾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苦笑,继续吻着她,一寸一寸,唯独没有像以往,吻了她的话,任她说。
“左城,两年前为什么要那么做?若果没有的话,我们不会变成这样的,不会的。”
时隔了两年,他欠她的答案该还了。
“那个婚礼,我准备了十二年,所以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佛经说,爱生念,念生贪,贪生罪。他愿意用一生去还罪,也不要赌一次贪念。
这便是左城,一个因为极端狂鸷的男人。
而他是她江夏初的男人,一个安于平静、淡漠人生的女人。
终归是错了缘分。
她荒凉一笑:“可是结果还是错了。”
左城眸光清幽,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怀里是她,她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错得再离谱也是一份完整。
那天的药,江夏初终归是没有喝,因为左城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
第二天,她出了房门,第三天,她出了院子,第四天,她出了左家,她想,若是一场牢狱之灾,左城这次放她短暂假释,
天气很好,暖融融的春天,那样自由的蓝天,开在路边的花儿,她终于又看见了。
洋洋春日,一向生意惨淡的天蓝咖啡也难得座无虚席。
推开门,一个清脆婉约的声音便传来。
“一杯摩卡咖啡。”
沧海桑田,时间飞逝,还有个女孩从来没有变过,江夏初笑了,走进去。
关艾手忙脚乱,匆匆一瞥:“欢迎光——”
就那么匆匆一瞥,然后她呆若木鸡。
阳光落于那人身后,她笑容浅淡,缓缓走近。
关艾曾说过,这世上能如此笑得青烟袅袅的人就一个——江夏初。她眨眨眼,再看,那人还是笑得青烟袅袅。
“你,你——”半天,伶牙俐齿的关艾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脑筋脱节,她语言功能区有些罢工了。
江夏初恍然轻笑,临近:“是我。”
嗓音像飘在空中的烟,一个字:淡。
典型的江夏初风格,关艾大半肯定,小半犹豫,揉揉眼睛:“江夏初?”
江夏初点头:“嗯,是我。”她眸光含泪,温婉轻笑,“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更似家常。
关艾曾说,江夏初这女人总是一副不冷不热,却总能在细节里用一句话将人心软化。
此时的关艾,就好像一个盼子归家的母亲一般,心软得可以滴出水了。
“你还舍得回来!”
看,多像一个母亲的口气啊。
江夏初只是笑,淡淡的,一团暖在眸子里晕开。
关艾眨巴眼睛,生怕眼前的人没了,一把拉着:“你真好了?认得我了?认得你自己了?”不等江夏初回答,伸手一指,“还记不记得她叫小青?”
关艾轰炸式言语连串,舌头打结,智商下降了不止一个等。
江夏初笑里,多了几分无奈,几分感叹。
那边,正忙得昏天地暗的小青抽出时间一个白眼甩过去:谁还不知道小青叫小青啊。
遭了白眼,关艾改口,很顺溜:“不对,还记不记得她叫什么?”
江夏初笑着,回答:“她叫小青。”
那边,小青再一次射过去一个白眼。
智商是硬伤,此时关心则乱的关艾正受了严重的硬伤,一听江夏初的回答,立刻喜极而泣,一把将江夏初熊抱住,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呜,你这该死的女人,总算是正常了,知不知道我为了你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寝。”
是谁每天吃饱喝足,睡到日上三竿的?真不要脸!小青默默在心里腹诽。
还有更不要脸的呢,关艾松手,将完全没型的工作服扯了两把,可怜兮兮泪眼汪汪装可怜:“你瞧瞧,我都人比黄花瘦了。”
江夏初忍不住笑出声。
看着没肉,摸着有料,你装!还真不要脸了?小青咋舌,前所未见的奇葩啊,连连摇头,表示无语凝咽。
忽然,关艾大叫:“不对。”
这人,就是喜欢一惊一乍,倒也好,脑子被炸通路了。
“你说说,我叫什么?”
“关艾。”顿了顿,回答得一本正经,“你胖了。”
关艾抓住了前半句,小心肝喜不自胜:“还好,还记得我的名字,良心倒也没有全被狗吃光。”说完,抓住了后半句,小脑袋炸开,“你丫的说什么?我胖了?!”
女人,最怕的三件事,身材发胖,男人变心,钱包瘦身。
扯扯衣服,拍拍肚子,关艾极火燎原了:“哪里哪里?肚子吗?还是脸蛋?不行不行,以后这咖啡得少放点糖,加奶也不——”
“关艾,对不起。”
淡若青烟的五个字,江夏初的嗓音有叫人安静的魔力,上蹿下跳滔滔不绝的关艾顿时哽住了,眼睛红了撇开眼:“少给老娘煽情。”
这个世上,为了她江夏初哭的人不多,关艾算一个。江夏初伸手,擦关艾脸上的眼泪。
关艾鼻子一抽,打开江夏初的手,随即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咬牙,“别以为我哭了,我这是细菌感染了眼睛。”恶狠狠的眼睛很红,她大声说,“过敏!”
世上有个女孩,爱笑,爱闹,偶尔流泪,还喜欢咬着牙死装,冠冕堂皇说一堆不靠谱的话,却在表达她最靠谱的感情。
江夏初想,这样的女孩,才是关艾。
“谢谢。”
见外又矫情,甚至煽情的两个字,可是,她还是觉得应该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