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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听说……先前你被人推下了悬崖,你的伤都好全了?”
“没好全,不过却好了七七八八,倒是你,自从玄武门之变你就没了踪影,我也不好跟玄龄说去找你,还以为不会再见了。”
“见不见有何分别,倒是你,杜冉琴,真是眼拙,你竟然自己往火坑里跳,连房乔那种阴森狠厉之人你都敢嫁,依我看,你还不如早早离开房家,和他一同远走高飞。省的你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魏徵冷飕飕又泼了一通冷水。
杜冉琴听了这话倒是不赞同了,反正这人也知道她性格,她在这儿故作优雅也没什么意义,她干脆一屁股坐下,嗤笑一声回道:
“就你这种蛇蝎心肠,想投毒害人且又阴森诡谲、凶神恶煞的人,凭什么说玄龄狠厉?再说了,我和玄霸本就是朋友至交,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何必要听你在这里信口开河?”
魏徵一听这话,猛地一下子站起来了,居高临下瞪着她,冷笑一声,反问:
“我信口雌黄?我蛇蝎心肠?你若你知道你口中的‘玄龄’都对前太子建成做过什么,对我又使过什么计谋,我倒不信你还好意思来反问我!自古以来朝臣各为其主,且是无毒不丈夫,不过论起这暗中下手、使毒害人,我倒还不及你夫君半分!”
魏徵这番话让杜冉琴猛地有些心虚,房乔那人总是摆着好人脸,笑得和煦灿烂,可他生气起来,确实让人觉着脊背发寒。更何况,他师从鬼谷,鬼谷谷主言之清是这天下最善用毒之人,真要说起这使毒害人,恐怕还真的鲜少有人与他匹敌。
不过即便如此,杜冉琴还是鼓起气来,正色回道:
“夫君他为的是天下大义,与你只为护主有所不同。”
“我只为护主?若我真的要护着李建成,今日的皇位宝座,恐怕还轮不到李世民!纵使我护主不周,也是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能任由他房乔这般运筹!”
李玄霸看着这两人像是要打起来,也顾不得其他,忙冲上前挡在杜冉琴前头,冲魏徵吼道:
“玄惑!这里是佛门圣地,你收敛些!你和我师父的恩怨,何必牵扯到别人头上!你既然能与我放下芥蒂结为兄弟,何必要刁难杜娘!”
魏徵看着李玄霸竟然仍是不顾一切护她,又哈哈一笑,嬉笑道:
“杜冉琴,你的守护神可真多!我说他怎的这么放心让你到这里住下,啧啧,原来有人比他更紧张你!”
魏徵说罢便一扔酒坛子,也没喝几口酒,便走了。待他人走远了,杜冉琴这才轻轻拍拍挡在自己身前的这肩膀,再度挂上甜笑,递上酒坛。难得有个机会,她倒也想和这多年不见的友人,共饮一杯。
李玄霸自然乐得奉陪,两人便举杯畅饮,并聊了起来。
“玄——玄英,魏徵到底和玄龄有过什么过节?”
“师父出谷之后,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魏徵,原本两人感情极好,只不过中间有些误会,害的两人芥蒂日益变深,最终两人投入李家门下,一场比试,师父故意输给了魏徵,因而将辅佐世子李建成的机会给了魏徵。本以为可以就此打消芥蒂,谁知师父反倒被李渊挑中用来辅佐我和二兄,由此,两人便日益敌对起来。”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两人有了芥蒂?”
“这……”
“你就说吧,即使你不说,回去我问玄龄,他也会告诉我。”
“这,是为了一个美人。”
“美……人?”
“汉室贵胄,窦太后本家的幺女窦云华,这人本与魏徵有婚媒之聘,可却——”
杜冉琴听到这儿,颇为无奈叹了口气,接着道:
“可却看上了玄龄,从而与魏徵疏远,便让两人结下了梁子?”
“嗯,大体如此,只是这窦云华实乃稀世才女,竟——”
听到这儿,杜冉琴竟然心口一跳,有股子说不出的酸意涌来。
“竟让师父也动了心,师父便要与那女子喜结连理,这才真正招惹了魏侍中。其实……当年我见到你女装的样子,便觉得你与她,眉眼有些相似。”
一股子莫名的心酸垄上心头,杜冉琴几乎觉着要溺毙一般,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颤抖着问:
“那……那么,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又在何处?”
“她……她身子有病,不愿拖累师父,便削发为尼,住入了静安慈,一直在长安为师父和大唐王室祈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