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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毕再遇提了自蒲察元都手中夺得的那把镔铁长刀,点齐一千骑兵,连同蔑古真等几个鞑靼人,出了大营,蹄声滚滚,径往南去。睍莼璩伤
毕再遇领了众兵,一路往南奔行。奔了约十数里路,遥遥见有一队金兵迎面而来,约四五十人。毕再遇并未下令竖旗,那班金兵见了这一干人马,一时不知是何来路,都拢住了战马,却不转身回逃。蔑古真一见大喜,叫道:“是金狗子,放箭,放箭。”就马上拈弓搭箭,飘地一箭射去,早有一名金兵应声落马。余者大哗,拨转了马匹,往南奔逃.毕再遇喝道:“竖起旗帜,追。”
〝讨金大将军耶律楚〞八字大旗迎风展开,一众契丹骑兵齐声呼啸,羽箭飘飘,俱往那班金人巡哨射去,登时又有数名金兵落马而死。逶迤追了数里,羽箭轮番猛射之下,那班金兵已只剩了寥寥数名。毕再遇喝令不必再追,众兵渐次勒马停步。蔑古真正杀的兴起,问道:“毕兄弟,为什么不让追了?全部射杀岂不痛快。”毕再遇笑道:“那可不行,还得留下几个回去报信呢。”蔑古真恍然点头。看看那几名金兵逃的已远,毕再遇转头吩咐道:“今晚咱们就在这里扎营。”契丹众兵依令下马,就地扎下营寨。他们跟着毕再遇打了两仗,都甚佩服他的勇武和智谋,六万金兵明明就在十数里之外,却也毫不害怕。
完颜襄连日里不断派人打探契丹义军的去向,终未得到半点消息。正在烦恼,这一日却接连收到了临潢和泰州守将的两封快报.方明白契丹人绕了个大圈子,已出了临潢,奔北而去。完颜襄读完了信,心中惊异不定.契丹人见大军压境,必不敢接战,原在他意料之中,但出塞往北,却是为何?难道是想同鞑靼蛮子会合?万一真是如此,再想剿灭契丹义军,可就难于上青天了。有心想收兵回京,但出兵时已向金章宗夸下了海口,不剿灭契丹乱军誓不回师。若未得一胜便即收兵,耶律楚一旦兴兵入塞,自己又如何向皇上辩解?而且鞑靼和契丹仇怨甚深,未必便会结为同盟,自己若闻风而退,毕会被同僚讥为胆小怯敌,将来又如何在朝堂上立足?思来想去,唯有继续进兵一途。
鞑靼人悍勇好战,素为金人所惧,完颜襄手下尚有四万多军马,这时却又嫌不足。他不好意思再要朝廷增派兵马,便传令上京附近诸州,令各地守将发兵相助。丞相大人有令,诸州大小官员无敢不从,过不多日,便得兵三万有余,与先前的军马合在一起,共是七万五千大军。完颜襄胆气复壮,这才下令北出临潢。
大军过了临潢府,完颜襄令一万人为合后,以运送粮草,自己率领主力出塞索敌。他生恐鞑靼骑兵突然杀到,不敢分兵前进,每日只派出少许游骑,分头四下打探。但无论是鞑靼人还是蒙古人,一见到金兵旗号,立即便逃得不见踪影,在草原上走了多日,全然不闻半点敌踪。这一日方立下营寨,完颜襄又命数队轻骑出营打探,以期获得耶律楚兵马所在何处。
过了约有两个时辰,完颜襄忽听得寨门处人声嘈杂,正要派人过去察看,兀烈一溜小跑进了大帐,躬身道:“丞相大人,咱们的哨探跟契丹人碰上了。”完颜襄闻言一喜,忙道:“快叫他们进来,我要亲自问话。”兀烈返身掀开帐前门帘,高声道:“让他们进来。”七八个金兵鱼贯入帐,跪倒在地。完颜襄皱了皱眉,道:“五十人的小队,就剩下你们几个么?”为首的队长低头道:“契丹狗子人多,见了咱们就放箭,咱们挡不住,只有逃回来报信。”完颜襄哼了一声,又道:“对方有多少人?确实是契丹兵马么?有无鞑靼蛮子?”那队长道:“大概有一两千人,全是契丹狗子,我看清楚他们的旗号了,正是那个什么‘讨金大将军耶律楚‘,并无鞑靼蛮子在内。”
兀烈呸了一口,道:“这么点人马,还敢自封什么狗屁大将军,当真是不知死活!”回首又道:“丞相,咱们出兵么?”完颜襄不答,挥手将那几名金兵逐出,自沉吟不语。单凭一支哨探的消息,他还不能确定契丹有无和鞑靼联军,此处已经是鞑靼人的牧区,若再引兵深入,一旦被鞑靼出兵断了退路,那后果可不堪设想。而且耶律楚能击败上万人的金军前锋,其实力也不容小觑,决计不会只有区区一两千人,定当是设下了什么计策,想引自家上当。想到这里,不觉微微冷笑,暗道:“这点雕虫小技也想在我面前卖弄,当真不知天高地厚。”回顾无烈道:“传我军令,再增派两个百人队去北方打探,另外南方也要增派一队,看看有无敌军动静。”兀烈道:“丞相大人,契丹全军也不过几千人马,咱们不如这便杀上去,将这一队契丹兵马一口吞掉,看看耶律楚那厮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完颜襄瞪了兀烈一眼,斥道:“真是蠢材!上次刚中了耶律楚的诡计,现在还不知道小心。不先打探出对手主力何在,怎能冒然进兵?”兀烈吓得将头一缩,再不敢出声,低了头匆匆出帐,传令去了。完颜襄看着兀烈走出帐篷,心中却又犯了嘀咕,契丹人只有一两千人,自己若率大军掩杀过去,六万多人单用脚踩也能将他们全都踩死。但敌军如只逃不战,自家率军赶去,会不会正中了敌军的计谋?左思右想,仍是没个定见,只好静待哨探传回消息。
过不多时,两个百人队先后回转,俱言契丹人不过只有千余人马,就在十多里外扎营,周围数十里方圆内都不见有鞑靼人踪影。完颜襄听了,却如堕五里雾中,摸不着半点头脑。契丹人如果只有这一千来人,何以会明目张胆地在金军主力的眼皮底下安营扎寨?着实令人难以索解。正在思索,兀烈和蒲察元都两人又跨进帐来,蒲察元都抱拳道:“丞相,请准许属下带一队轻骑去探探契丹人的虚实,以观其变。”完颜襄摇头不许,道:"契丹兵只有一千余人,却敢于在这么近的地方立营,其中必然有诈,不可轻举妄动。”蒲察元都道:“属下带五千人马过去,踏平了他的营寨,看他能有什么计策。即使契丹人或鞑靼人另有伏兵,丞相大军于后,正可乘机围之,纵不获全胜,也可歼其大半。”完颜襄心中微动,但又怕真个有鞑靼人伏兵他处,思忖半晌,终是摇头道:“不可,不可,万不可轻举妄动。”二人无奈,只得躬身辞出。
如此过了三日,并不见契丹兵马有何异动。第四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金兵还未埋锅造饭,约三十余骑契丹骑兵纵马奔来,在金军大营正北方远远立了,马鞭遥指,破口大骂起来。蒲察元都见契丹人又来重施故技,又气又是好笑,笑骂道:“放箭,射杀这班契丹狗子!”望楼上的金兵箭手执箭射去,但相距甚远,箭枝未及中途便已力尽而落。金兵群情浮躁,多有回口大骂的,更有人开口指责丞相大人不该如此胆小怯懦,任凭人家上门欺辱。
蒲察元都亦心有不忿,返身奔回大帐,伏地道:“丞相,前次完颜恪便是中了敌军的激将之计,今日契丹人又来依样葫芦,实是欺人太甚!依末将之见,咱们不如将计就计,由属下带少许兵马出击,待到敌伏兵尽出之时,以鼓角为号,中军杀出,定可将敌军一鼓荡尽。”
契丹人气焰张天,完颜襄也是气恨不已,手下兵将多有怨言,他也有所耳闻,沉吟有顷,终于道:“好罢,你令两千骑兵出营追击,但千万不可深入。敌人如有援军,立即收兵退回。”蒲察元都得了将令,高高兴兴地去了。完颜襄却又怕他有失,又唤过了心腹大将纥石烈广宁,道:“你带领五千人马,前去接应蒲察元都,如果他堕入敌军埋伏,将他救出既可,不可恋战。另外如果见有鞑靼人的旗帜,万万不可接战,要立即返回大营。”纥石烈广宁得令,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