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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仲治国为什么失败, 关键就在于当时齐国的国力,还不到他们大多数人去经商,也能吃饱喝足的地步。
他们对外贸易很繁荣, 但只要对手将这条渠一断,他们就陷入恐慌境, 重交易而轻生产,是商业刚开始发展时的弊端。
——虽说商业发展到一地步,就能提升生产力,然而, 此时人, 哪怕是萧何都看不到那么远, 他仅是觉得,绝不能将太多的粮食贮藏在百姓家,可加税又破坏民心,便只能从商业着手,诱使百姓将粮食钱财花出去。
“陛下, 管仲所失败,是因为他忘记农才是根本,舍本逐末, 吾等只需在黔首从商时,将他们牢牢系在土地上便可。”
而大秦, 有这样的条件。
听着萧何娓娓来,一卷蓝图在始皇帝眼前展开了。
先前, 始皇帝将土地全部收归朝廷, 再分发给秦人,然而,只允许他们自用, 不允许私自买卖,也就是说,秦人从商后再有钱,也法买到土地,你想要大量的土地,只能想办法拿爵位,靠朝廷发送。
“臣请继续商君策,禁止商贾买卖粮食,只允许粮换物,禁止官吏从商,只特允黔首行商贾事,收二成商税,不再抑商。”
没有粮食买卖,黔首就不抱着家里不种地也没关系,只要有钱,我就能买到粮食的想法。
没有土地买卖,就让黔首为了多拿到粮食,努力耕种家的田地,而非在经商后,收购千亩田,坐等粮食滚滚而来。
而粮食换物,也就相当于物易物,限了市场,哪怕有人想要囤积粮食,也得手有别的物资,而且这种物资好是别人需要的,才能换来粮食,限制如此大,相对来说可抑制人大肆收走粮食。
在这些国策下,商业能够有所提高,却法彻底取代农业。秦人依旧去为军功爵拼命,只有爵位提高,他们才能分到更多的土地。
听着萧何的话时,始皇帝一直不曾表露情绪,直到尾音落下,陛下方才露出容。
他起身,竟对着萧何一礼,“听卿国策,朕心甚喜。卿便是吾商君!”
萧何愣了愣,心被暖意包围,连忙也起身,推辞:“陛下言重了。”
始皇帝微微摇,语意诚恳:“朕平生一大喜,就是得卿相助。”
被皇帝的甜言蜜语劈盖脸砸了一脑袋,萧何差点当场死机,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满腔感动,恨不得立刻为始皇帝肝脑涂地。
然后,陛下趁热跟萧何来了一场秉烛夜谈,好好聊了聊提升商业的具体措施,除了最后并没有抵足而眠外,是好一场君臣和乐,至萧何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使出了全身的本事,尽心尽力为始皇帝谋划。
而陛下,同意农人经商归同意经商,允许农人享乐这件事情,他依旧不太想松口。
“他们可用粮食换取农具,换取衣物,如此依然能提升商业,而享乐只助他们的惰性。”
这是秦自古来就实行的政策,便连始皇帝都是如此要求自己的,辛苦了一辈子,享受享受,接着奏乐接着舞?这在始皇帝身上,绝对不可能出现。
萧何:“……”默不作声地思考了一儿后,萧何万分奈,“陛下,并非所有人都是你,大多数人,只是俗人。”
俗人就想要享受,现在不过是被大秦的政策强行压制住罢了。
最后解决这事的是神女。
起因在神女再次“偶遇”陛下,聊天时问起葡萄可合口味,在陛下不吝赞扬此物甘甜饴人时,神女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提到自己尚未辟谷前,曾食用过一种糖,柘浆制成,酡红似汤谷日,令略带怀念。
——柘浆就是甘蔗汁。
陛下若有所思,陛下不动声色,陛下悄悄命人去研究,天下人才不,倾国力,硬生生凭靠柘浆和红色这么粗糙的条件,熬煮出了红糖,还顺带研制出了白糖。
当那红糖与白糖摆到神女案上时,纵是已不贪口腹欲的神女,亦稍有动容,“陛下有心了。”
陛下:“先生助大秦良多,如此小事,政必然要满足。”
神女投桃报李,提点了一下陛下,红糖水过滤成白糖的那方法,用在毒盐上,使其变成可食用的,细白如雪的白盐——虽然步骤不完全相同,但是可尝试往那方向研究。
始皇帝眼眸微微起了亮光,“多谢先生。”盐是国本,如果能将毒盐变成食盐,盐将不再缺,盐价也能抑下去了。
神女夹起一块切好的小红糖,放入口,咀嚼下咽后,唇角弯起了一抹微,“的确是这味,吾也要多谢陛下,让吾能重温此物。”
始皇帝也食用了一块,比饴糖更鲜浓的甜味抚慰了他的心灵,不过,鉴于上一回的放纵,这一次,始皇帝靠着自己的自制力,不再动二块红糖。
神女接着感慨往昔:“吾幼年颇为顽劣,不爱修行,吾师见吾孩童心性,常物诱,如这红糖,若是背下一册经书,便能吃上方方的一块,若是破掉一阵法,便带我去玩一玩羲和的太阳车,若是完成一次精巧的炼器,便月光为我织一件华服……”
始皇帝尤爱听神仙事,可惜神女对自己的生活过于习为常,不如何谈及,每每粗略提一句,便轻飘飘带过,显而易见,陛下对此并不满足,而此次,似乎是话匣子打开了,神女多谈了几句,始皇帝便也全神贯注地听,听着听着,就情实感提出疑惑:“令师不怕先生得到华服美食,就迷了心智,懈怠修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