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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一部分能用煤炭给赵构,玩家们是半点不慌的。
照他们来看,崽崽就是把那狗皇帝看太高了。就是让赵构能造甲,且不说大宋重文轻武这个政策还摆在那里……
有甲就能成为雄兵了?
果党原60军在东北战场被称为“六十熊”,纪律涣散,战斗力低下,长春起义后被tg改编为50军,又是击毙英国皇家重坦克营,又是在汉江南岸坚守50多天,毙伤俘敌11万余人,难道是tg装备好,果党装备不行吗?不啊!还不是因为顶头老大换人了,终于不在微操大师手底下干活了,战斗力可不就飙升?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换成大宋,皇帝是个怂狗,整个朝堂根本硬不起来,士兵在他手底下能发挥多少战力?
而且,光是口头上给全军配甲没用,那些士兵能拿到手的能有几个?从上到下,谁不捞点油水?造盔甲的钱从户部流出,经过工部,再由作坊物料库提供军器物料,东西作坊掌造,造盔甲特别耗钱,是一块肥肉,每到一个地方都得被刮下一层,到最后钱不够买太多好铁造甲,不以次充好,难道还指望贪官掏钱给你补上这个窟窿?
实话说,玩家们商讨完之后,统一认为——以完颜构对武备的不在意程度,就算他真有什么网上有鼻子有眼的“帝王心术”“制衡之道”,大半也不会用在这上面。
当然,这些都不可能和李纲说。
接下来,由十九岁的衣衣操刀,十岁的青霓转述的一番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我明白梁溪先生的意思。自古以来皇权便是至高无上,不得践踏,皇帝的存在维护江山稳定,无论官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先搁置争议,一心抗金。”
“对于隐瞒造甲再次重申秘法一事,我等表示极大的愤慨,朝廷与黎阳是战略互惠关系,应当坦诚、高效、致力于抗金护民,而非谋图蝇头小利。在抗金方面,黎阳与朝廷存在较大分歧,但进行坦率交谈后,我们尊重、赞赏朝廷所作所为,并将重新考虑立场。”
“请君拭目以待。”
素来爱玩爱笑的小官人头一次如此严肃正经,李纲想要落泪,却发现自己已经落不出来了。
又是尊重,又是赞赏,又是存在分歧,又是重新考虑立场,这一听便是忠君爱国之言,是他此前无礼,竟然质疑小官人的忠心。
他们本就一直在一心抗金啊!
“纲言行无状,误会诸官人。”
李纲后退一步,对着十岁的青霓直直弯腰俯首:“看那朝廷上尽是只顾争权夺利的阍犬,户部言无银,监中曰无器,行在说腾不出新兵,诸公左一句讲和,右一句进攻需得从长计议,唯有各位官人北上迎击金贼。先前之事,是纲妄作小人了。”
十岁青霓用指甲刮了刮破旧墙砖缝里的绿植,手一撑墙面翻进塔里,冲到李纲面前,把人扶起来:“你不用多礼啊,我们当然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害我们,否则也不会去质问符钧,直接去跟那赵官家告状,就会有大军过来了。”
听到这话,李纲更是羞愧难当,将头深深埋下,只觉得自己被淹入潮水之中,愧疚之情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自己吞没。
他没看到玩家视线还在到处乱飘,只下定决心,若是他日官家做出冤害忠良之事,他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
还有那王彦,必然要拨到小官人碗中来!
于是李纲开始三天两头找岳飞,一次两次推脱不见,他就腆着脸去找第三次第四次,次次奉上笑脸,就算吃了闭门羹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看得其他军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这文官脸上挂不住,回头找个由头发落了他们统制。
如此四五日,便在一天军营练兵结束后,士兵走的走散的散,除了岳飞之外,便只有张显还在这里。
“显弟,那厮还在寻我?”
话里问的就是李纲。
张显大大咧咧说:“可多日了,便连俺门上他都登了好几次,不过哥哥你放心,俺可没搭理他。”
岳飞纳闷:“他竟能如此豁出去?他不是一向不与武夫为伍?”
张显不知,只道:“俺也不懂他打甚么主意。不过这人确实放得下身段,也没有那些文人的清高酸腐气。”
岳飞沉吟:“我去见见他。终归是主公带回来的,不好太使脸色。”
说完,他便出营折回家去,果真在家门口看见那李纲李伯纪,头上戴儒冠,发丝梳得一丝不苟,与他这样用帻巾随意将头发包扎起来,图个方便的武夫不是一路人。
李纲一看见岳飞就迎了上来:“岳统制。”
岳飞没有笑脸相迎,反而脸色异常凝重:“你为何执着寻我?”
李纲似乎思索了一下,张口就问:“统制昔日随同王子才抗金于河北,辗转滑、卫、浚诸地,先是势头如破竹,后来又是为何会落败?”
岳飞斜眼晲他,琢磨着这人是不是来讨打的。
为何落败,你们这些人不是最清楚么?若非朝廷不给支援,致使他们孤军作战,无后勤无后援,不落败就是白日见太|祖爷爷了!
李纲也不管岳飞的沉默,只是接着说:“河北之地尽是金贼,戍守的军队早已逃的逃,散的散,遑论其他人。你们去了那边就是孤军,没有城池迎接输送补给,也无法调集民夫运送粮草,想要打退金贼,难上加难,若不愿退回河对面,凭着一腔孤勇,难以坚持。可如若就地扎营,意图囤兵,便是以一地之力去抗争一国,何其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