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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打了田恬一巴掌，说是黎菲菲是女主角在前面说的过去，她一个小配角也敢加塞……等得太久，心情不好，不拍了。”
“打人？”沈漫讶异道，“怎么动辄就打人？再说一直是我们在等她啊！”
“这我哪儿知道啊？女艺人之间很难说清楚，就拿照片来说，合照谁站着谁坐着，谁在中间谁在边儿上那都太有讲究了，只怕姚涵是觉得咱们今天不抬举她了。”
“你没跟她说是因为她被导演叫去说戏了，才调换了顺序这事儿你不是说她知道的吗？怎么现在又这样？”
“漫姐！刚刚是真说的好好的，现在说变卦就变卦了我也没招儿啊！”杜峰愁眉苦脸道。
“她今天不拍，等到正式开机咱们就更不好找机会拍定妆照了。更何况这个是急用的。”沈漫说。
“这我也知道啊！那你看眼下怎么办？”杜峰也是着急的不得了，但是姚涵年前刚拿了最佳新人奖，演了两部剧，自有自己的傲气，杜峰几句话就被姚涵的助理搪塞回来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沈漫想了想，将相机塞到杜峰怀里说，“我去请。”
“啊？”杜峰惊讶道。
沈漫往姚涵的房间走去，路过新人的待机室看见田恬那小姑娘正缩着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里非常不好受，直接走进去安稳她道，“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种委屈。”
“……其实跟你没关系，姚涵是气自己没拿着女主角这冲我们撒气呢……”田恬抽泣地说道，“白天就已经开始找事儿了，只是我没脑子偏偏没想那么多……”
“真的抱歉……”沈漫皱着眉头说道，“这种事儿她应该冲我来，没想到……”沈漫伸手去擦田恬的眼泪。“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们这些小人物哪儿轮得着计较……”田恬抹了一把泪。“算了……我没事儿……你别再安慰我了，免得有人又该说我矫情了。”
“那……”沈漫顿了顿，“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都拍的美美的，别伤心了，对不起……”
沈漫对田恬好一顿道歉后才去了姚涵的待机室，略微敲了敲房门。
“谁啊？”
“你好，我是剧照师沈漫。”
“有事儿吗？”
“该姚涵姚小姐拍了，我特意来请她过去。”沈漫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只见姚涵的助理站在门口，目露不悦地看着沈漫。
“没跟你说我们今天不拍了吗？怎么？是你的摄影助理没传到啊还是你耳朵聋啊？”
沈漫闻言还保持一副微笑着的表情，“不好意思，我的助理传到了，我的耳朵也不聋。倒是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让您和姚涵小姐误会了？”
“不好意思？”助理露出一声轻蔑的笑，“不好意思行吗？你不过一个剧照师，说拍就拍说不拍就不拍，感情我们家的艺人安排是你说了算不成？”
“这个事情之前我们双方是已经协商好的，因为姚涵小姐临时被导演叫去说戏了，才和后面一位艺人的拍摄顺序调换了的。照你这么说，应该是你们这边的谁耳朵出了问题，才导致一件小事变成这样的局面吧？不知道被姚涵小姐知道了会不会责怪你们没有好好为她的形象考虑呢？”
“你……！”助理听出了沈漫的言外之意，一时气急竟没说出话来。
“是我的错，应该确认好姚涵小姐跟导演的沟通时间再安排调整。这件事对我也是一个教训，还麻烦你帮我转告我对姚涵小姐的歉意，定妆照一周后就要公布，耽误了日程我想还需要姚涵小姐和我一起去向导演解释了。”
“你个……”
“等等……”一声柔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是姚涵穿着戏服慢慢走到沈漫跟前。“我今天刚好赶上了不舒服，我家助理太忙才想得偏激了，本就不是多大个事儿……”姚涵扫了一眼门外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只好忍着不舒服跟你去拍吧。”姚涵轻轻叹了口气，作势揉了揉额头，一双充满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沈漫。
“我就知道您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既然您不舒服就不要耽误时间了，去拍吧。”沈漫说完转身离开。
其余的工作人员本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听到沈漫接话接得如此自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姚涵却是傻了眼还站在原地，方才的柔软无辜瞬间无影无踪，咚的一声合上房门大喊道，“我没听错吧？我说了不舒服了她竟然还敢叫我去拍？也太狂妄了吧？”
“据说她可是黎菲菲的专用摄影师，你没发现剧组里上上下下对黎菲菲的态度根本不是对一个新人那样吗？这说明黎菲菲背后有人，否则哪儿能轮得到她来当女一？”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姚涵瞪了眼自己的助理，“我能不知道吗？虽然不知道供着黎菲菲的是哪尊大佛，但是我惹不起她还要看一个小小剧照师的脸色不成？”
“这剧里剧照师还真的就她一个……”助理弱弱地开口，“要不你还是去吧……”
“哼！没用！”姚涵冷哼了一声提着裙子向棚内走去。
杜峰见沈漫一脸轻松的过来，后面还跟着姚涵不由得想偷偷给沈漫点赞。沈漫也许不知道，但是杜峰明白姚涵是典型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这女二号都是硬凭着她的死缠烂打而求来的。
沈漫透过机器看姚涵满脸堆着虚荣的微笑，心里也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总算见识了喜怒无常太拿自己当角儿的人。剧组的演员并不是全都是一一由林少阳安排的，混进这么个三面两刀的人大概林少阳也没想到吧？
可这姚涵也不傻，她清楚得罪剧照师跟得罪造型师一样的后果，碍着自我形象也只能笑得跟傻白甜一样，全然把此前的不愉快当作不存在。沈漫不是公报私仇的人，终于在姚涵所谓的找不到感觉的情况下，来来回回试了两个多小时才搞定了不到十张照片。
看着姚涵得意而去的身影，沈漫不禁想到，不是所有新人都像黎菲菲那样，有个*oss撑腰，不开心了林少阳可以哄着，林少阳小小一个指令其他人都心领神会。但田恬，很可能一天就只能在剧组吃两顿盒饭，再回到终日没有阳光的地下室，第二天起来继续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下一部戏永远在吐沫横飞的酒鬼嘴边却迟迟得不到兑现。
这就是沈漫为什么没有选择去当演员的原因，他们需要太多机会来成就一个渺小的愿望。他们甚至赌上了自己的退路，来要一个成全。而沈漫她或许成全不了别人，但至少要成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