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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玲珑因为天明对踏雪赞不绝口的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了,反正摸摸也没啥。
“吼吼吼!”公孙玲珑放肆得意的笑着,“那当然了!”
这时候,天明好像左脚踩了右脚,没能借力上天,反而人没站稳,失衡之下双手胡乱的挥舞着,然后在无意识间势大力沉的朝踏雪屁股上拍了一掌。
“唉唉唉啊……”
啪!
本来马屁股受力就爱跑,更何况踏雪作为传家宝供着还从来没受过任何惊吓,因此在天明这一巴掌的作用下,踏雪两蹄前扬,发出一声嘶鸣,随后撒丫子狂奔而去。
踏雪:我免费了!
公孙玲珑却是一脸痛心和绝望的伸出尔康手,试图挽回自家的传家宝:
“不!我的马啊!”
这句饱含真情实意的叫喊可谓属引凄异,哀转久绝,令人闻之心伤。
奈何马品不出个中三昧,绝情的一熘烟跑没影了,连马屁股公孙玲珑都没看清。
事实证明,这马血统确实不错,实跑起来能耐也不差。
天明看着马匹带起来的渐渐消散的烟尘,尴尬的挠了挠头,看向公孙玲珑:
“真是不巧啊,胖大妈……”
“不准!再说人家胖!你这个臭小子!”大意失亲马的公孙玲珑终于演不下去,彻底爆发了,面目狰狞,两眼冒火的朝天明怒吼道。
天明在怒吼之下抱头蹲防,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故意学公孙玲珑讲话的腔调回答道,“我错啦!我错啦!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公孙玲珑一手掐腰,唾沫横飞的狂喷着,一手拿着面具指着天明,“辩不过人家,就报复人家的马!”
“是……白马。”天明弱弱的小声提醒道。
“啊啊啊!
!”公孙玲珑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跳着脚张牙舞爪大喊道,“不管白马还是黑马,反正是人家的传家宝!”
“一定……”天明陪笑着说道,“一定帮你找回来。”
“你……”公孙玲珑还要破口大骂,声音却戛然而止。
愤怒的她想起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儒家的客堂,周围一群人围观着呢。
她侧目用余光扫视一圈,发现果然所有的儒家弟子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撒泼,倒是李斯伏念等人定力一流,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理智重新占领智商的高地,公孙玲珑的脸皮也是抗造,一秒变样,重新露出和善的笑容,轻摇面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也难怪,她都有脸说自己美若天仙,这点唾面自干的本事也不算什么。
“小兄弟,你有什么本事能把人家的传家宝找回来?”
“哎呀,这你放心!”天明拍着胸脯保证道,“肯定给你找回你的传家宝!”
“传家宝”三个字上他特意强调了重音。
先是遭遇言语暴力——指胖大妈的称呼,而后又大意失马的公孙玲珑此时有些心力憔悴,再加上她就没瞧上天明,只认为他是个没礼貌没脑子还爱闯祸的祸害,也就没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反倒是堂上的李斯和伏念同时有了些许细微的反应。
他们俩都意识到了,公孙玲珑这一局恐怕要落幕了。
靠嘴皮子耍无赖得来的胜利,自然也会因为别人耍无赖而失去。
公孙玲珑的身份面对齐鲁三杰时是优势,但面对儒家小辈时可就是劣势了。
天明打完保票后就离开了会场。
不消多时,他,以及一位协助者——也就是少羽,或者说是子羽,牵着一匹老迈的瘦骨嶙峋的黑马返回了这里。
可以看出,这匹黑马生前……年轻时,一定是一匹上等的好马,和踏雪一样通体纯色不带杂毛,只不过是黑色罢了。
不过现如今已经老迈的随时可能断气的它却称得上不堪入目了。
瘦骨嶙峋几乎可以看出骨骼形状的身体,褶皱杂乱的浑身毛发不带丝毫光泽,不少地方还粘连在一起,浑浊无光的双眼,垂头丧气不带半点活力,连出气都有一下没一下的,说不准受点惊吓都可能当场死在这里。
任何人看上一眼都能得出结论——这是一匹杀了吃肉都让人担心沾染上丧气的老迈不堪的黑马。
“啊这……”公孙玲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匹黑马,甚至有些担心它死在自己眼前。
周围的儒家弟子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不知名的同窗在搞什么。
一旁好像一直打瞌睡的南公更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也不知是呼气呛着了,还是……在笑。
星魂则不屑的撇了撇嘴。
无聊的闹剧,愚蠢的丑人,真是可笑!
天明一脸自豪的站在黑马旁边对公孙玲珑说道:
“好了,你的传家宝我给你找回来啦!”
“蛤!
!”公孙玲珑张大嘴巴,看着这匹马,回过神后立刻反驳道,“荒唐!”
“怎么了?”天明仿佛什么都不清楚,无辜的挠头反问道。
看着天明情绪很到位,但是肢体语言不够协调的演技,少羽躲在一边暗自偷笑。
公孙玲珑没有关注少羽,指着黑马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的踏雪是一匹白马,而这一匹分明是又黑又瘦的老马,你却想骗我说这就是踏雪!?”
“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没错啊!”天明一幅被冤枉的样子,认真解释道,“什么又黑又瘦的老马,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呢,传了五百多代,就这样一匹,哦,对了,它的名字叫踏人,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家的传家宝踏雪啦!”
“简直一派胡言!”公孙玲珑一挥手,气愤回道,“我公孙家又不是瞎子,这白马黑马明摆着的事儿,还看不出来?”
“嘿!奇了怪了!”天明挠着头,不解道,“按照你们公孙家的说法这个不就是踏雪吗?”
“胡说!”公孙玲珑立刻厉声反驳。
“呐,你听着啊,按照你们的说法,这马不等于白马,所以白马也不等于马,对吧?”天明摆出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是又怎样?”摇着面具,公孙玲珑侧过身斜眼看着天明忿忿回道。
“这就对啦,你看啊,这踏雪是你们家的传家宝,踏人呢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也就是说,踏雪等于传家宝,踏人也等于传家宝。”天明继续解释着。
公孙玲珑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本就气急攻心,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胡搅蛮缠的叫嚷道,“胡说!你胡说!
”
“他胡说啊!
!”
还试图寻求场外支持,可惜在场的只有她一个公孙家的。
天明不管不顾的自说自话,“传家宝等于传家宝,所以踏雪就等于踏人喽。”
“我说的没问题吧?”
“你……你!”公孙玲珑气的胸口快速起伏,浑身都在颤抖,指着天明的手直打哆嗦,却又无力反驳这套无脑划等号的逻辑。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儒家弟子兴奋的议论声。
公孙玲珑意识到,公孙家的荣光今日或许她重振不了了。
气急败坏之下,她只感到两眼发黑,浑身无力,连手中一直紧握的面具也拿不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