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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高统领这一手易水寒着实不错。”
蜃楼的甲板上,章邯一抖手中龙骧剑,震碎周遭凝聚的冰块,同时评价了高渐离的水寒剑一句。
“可惜……一心为贼作乱!”
高渐离抬手,修长纤薄的水寒剑纵置胸前,散发着阵阵寒气,他目光冰冷的盯着章邯,冷声回道:
“帝国倒行逆施,嬴政以暴制民,难不成还要让我们毫无底线的屈从峻法,为奴为婢?”
在高渐离的身边,是一地的散碎冰渣,以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影密卫。
其中有一部份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对于高渐离的反驳,章邯并未在意。
帝国暴政如何,不需要高渐离来告诉他,天下有无数的读书人在批判,在反对,章邯早就听过不知凡几类似的话语。
这些话有理也好,无理也罢,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影密卫统领该去考虑的。
“这些话,等高统领进了影密卫的大牢,章某再细细听过。”
话落,章邯一手龙骧,一手短剑朝他杀了过去。
周围的影密卫也配合着发动了攻击,纷纷抛出特制的锁人链刃,意图限制住高渐离的行动。
已经和影密卫交手一轮的高渐离对这一套自然熟悉,一踮脚腾空而起,躲过一根又一根缠绕过来的锁链。
然而影密卫的人并没有都在第一时间出手,见高渐离纵身躲开,立刻又有几人甩出链刃,朝半空中不好发力调整身位的高渐离缠了过去。
高渐离见状腰部发力,整个人凌空自转一圈,手中水寒剑画出道道寒光,泼洒了一整圈的森寒剑气出去。
所有扑向他的链刃都被冻成一坨,无力的朝地面砸了过去。
而就在高渐离招式用尽的刹那间,章邯抓住机会杀了上来,龙骧大剑锋刃直指高渐离心口要害。
高渐离只来得及反手将水寒剑置于身前,以其纤薄的剑刃恰到好处的挡在龙骧剑的剑尖之上。
随后整个人被章邯剑上传导过来的劲力击退,整个人正好顺势后撤,顺便躲开了影密卫的又一轮攻击。
他才刚落地站稳,新的攻势立马又来了。
看着围着自己周遭的二十几个人,高渐离脸色阴沉,却也只能继续出剑迎敌。
其实对付一群显著弱于自己的敌人是他比较擅长的。
易水寒一开,直接将周身一整片区域全部冻结,凭借这些影密卫的实力根本挣脱不开。
但……大招不是随便用的。
战场要是在海面上,接着地形之利,这一招消耗还算可控。
但现在是在船上,要一下子把这么多人全部冻住,他的负担太大。
如果他只需要想办法抽身跑路,消耗大小也都无妨,可盖聂和盗跖两人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是什么样子,他不敢太过冒进。
不止是他,雪女也是如此。
和被影密卫围攻的高渐离不同,雪女面对的敌人就要少得多了。
在高渐离这处战场旁边,雪女正在和两个曾经的对手纠缠着。
一红一绿两道优美的身姿,在蜃楼上,自然就是阴阳家火木两部的长老,大少司命了。
当初在楼兰的时候,她们没少和雪女交手。
若是雪女全力施为,即使大少司命也很难留下她。
不过此时她也是不敢打的太激进,只能一边缠斗拖延,一边等待机会。
突围,肯定是要突围的,一直和章邯这些人纠缠,他们担心盖聂盗跖那边会出意外。
只不过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让他们能以尽可能小的消耗脱身的机会。
他们俩还不知道,盗跖和盖聂的任务都已经失败,或者说战略性放弃了,正朝这边赶来,和他们汇合。
以双方的距离,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旁边一处隐蔽的高点上,白凤抱着胳膊淡定的看着影密卫,墨家,以及阴阳家的乱战,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古寻派他来是观察情况,及时汇报的,不是让他来给影密卫或阴阳家充当打手。
只要蜃楼这边没有陷入劣势,他就没必要插手。
现在的情况他也都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古寻,目前并未收到回信。
他不知道是自家老大那边觉得目前没必要下达新指令,还是指令没送到。
总之,没信儿他就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应该做。
………………
桑海城内,将军府,古寻的房间内。
张良匆匆而来,推门入内,就见到古寻正在看一张小纸条。
“古兄这是收到什么新情报了?”张良笑呵呵的开口问了一句。
“啊,子房来了。”古寻抬起头,随手把字条点燃,抬手招呼了一下,“过来坐。”
张良走过来坐定,古寻才继续说道:
“蜃楼那边的消息。”
张良闻言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也正要和古兄你提契此事,墨家那边行动了。”
虽然墨家上下都对张良很信任,可惜张子房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转眼就把他们卖了。
对此张良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他从来不自认为君子,做事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从手段上来来说,他其实不像儒家的人,更接近兵家,纵横家。
古寻点了点头,“嗯,船上现在估计挺热闹。”
“会影响到古兄你吗?”张良问道。
古寻撇嘴一笑,“他们要是真有影响到我的本事就好了。”
“有章邯在,阴阳家应该会及时反应过来,盖聂听了你的提示,估计会出工不出力,两相叠加之下,他们不可能成事。”
“了不起就是死点人。”
“影密卫要是有伤亡……古兄你?”张良含蓄的问了一句。
古寻意兴阑珊的一摆手回道,“与我无关。”
“影密卫是帝国的,阴阳家也是帝国,皇帝都不在乎手底下人的死伤,我为什么要多操心?”
“古兄对皇帝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张良敏锐的察觉到了古寻提起嬴政的时候情绪并不正常。
古寻轻叹一声,抬手一摆,“没什么微妙的,就是不久前和他吵了一架。”
“谁也说不通谁,索性以后尽量不说话了。”
对于古寻和嬴政的私人关系,张良没有过多打听,立刻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