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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三人应声跳向船上。
班大师紧接着无缝衔接了个调头向下,几乎一瞬间就又把高度降下去了,全程露头不超过两个呼吸的时间。
………………
小圣贤庄废墟中。
韩非已经不再跪着,松松垮垮的坐在地上,紧靠着荀子和伏念的墓碑,一手拎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
“老师,师兄,你们都不好酒,这酒,我就一个人喝了。”
说完,看起来笑嘻嘻的韩非直接一口灌尽杯中之酒,全闷了下去,脸色浮起了一层涨红。
“呼……”韩非咽下喉咙中反上来的淡淡余香,长舒一口气后,脸上仍挂着笑意,语气却满是止不住的惆怅:
“师兄,以前读书的时候,你总是喜欢管着我,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我是烦的不行啊!”
“我决定回国的时候,心里感觉最轻松的事就是终于能摆脱你的唠叨了……可是没想到,一向古板固执,恪守规矩的师兄你,最后却愿意抛开规矩。”
“天下人说的没错,我们这一辈里,只有师兄你具有真正的君子之风……我不如你。”
说到后面,韩非的语气已然变得哽咽,脸上仍旧强撑着笑颜——说是笑,更像哭。
接着他看向荀子的墓碑,泛红的双眸逐渐染上一层水色。
他没有说话,忍着悲痛倒了一杯酒,举杯朝‘荀子’一笑,再次一饮而尽。
也许是酒劲冲的,也许是控制不住了,韩非的脸上终于还是流下了眼泪,既在哭,也在笑。
“老师……”
韩非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只是说了两个字,就再难说出口了。
他再次倒下一杯酒一饮而尽,借着酒劲努力控制住眼泪,哽咽着继续说道,“老师……或许当年您的劝阻是对的,我不该回去的。”
“我没能救下自己的国家,没能实现自己的豪言壮语,也没能留在您身边尽孝,最终害的如今这……这幅……”
韩非又哽咽了几声,终究没把这句话说完,刚控制住的眼泪再次决崩,笑容也彻底维持不住。
………………
另一边,蜃楼上。
三人上了船没着急行动,先找了个角落藏好观察形势。
简单观察一番后,少羽不由皱着眉头说道,“船上这阵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到处都是岗哨和巡逻的人啊。”
天明点点头附和道,“是啊……看来蜃楼这次返航的缘由阴阳家看的很紧,估计不是小问题。”
“尽量小心点吧。”石兰轻声提醒道。
天明抬手比了个简单的手势,“小意思,大晚上的还能躲不开他们。”
“走!”
说完,天明找准空当一马当先先冲了出去。
少羽石兰紧跟其后,一行三人谨慎小心的躲开了沿途的所有岗哨和巡逻队,朝扶桑神木的位置赶去。
根据天明目前的经验,想见千泷并不局限于蟾宫附近,或是扶桑神木周遭,基本上船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能。
但保险起见,还是去扶桑神木那儿最合适。
毕竟是单向联系,时间不可控,找个稳妥的地方更好。
………………
小圣贤庄废墟,又是哭又是笑的韩非终于倾诉完了自己所有想说的话,脚步虚浮,一脚深一脚浅的朝外面走去。
荀子和伏念墓碑上也留下了他的祭拜之物。
给荀子的是韩非手抄的荀子生平的所有文章,给伏念的则是韩非最心爱的酒杯。
穿过废墟,重新回到小圣贤庄坍塌的正门前。
韩非再次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匾额一眼,脚步越发的踉跄。
黑暗中,一个人从韩非来时的路迎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第二个人让韩非站住了脚步,随着对方靠近,他的样貌也完全展露出来。
却是影密卫统领章邯。
章邯主动抬手行礼问好,“章邯,见过韩非先生。”
“章邯将军……找我?”韩非没心情和他寒暄,声音嘶哑的直接问道。
“有人托我转交一封信给先生你。”章邯也不废话,干脆回答道,同时伸手递上了那份信函。
韩非没有着急接过来,接着问道,“信?谁给我的?”
“是先生你的朋友……不过他应该也是替人转交的。”这个问题章邯答的很含糊。
韩非沉默了一下,没再追问,接过信封。
借着月光他探目看向信封上的留字,目光瞬间凝滞:
韩非吾徒亲启!
章邯此时很识趣的默默离开,只留下韩非一个人。
韩非立刻拆开信封,颤抖的手几次都没能撑开封口把信取出来。
等他终于取出信来,展开一看,上面确实是他老师荀子的字。
“韩非吾徒:
见信如晤。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师想来已是黄土一抔。
对于为师的死,对于小圣贤庄的消亡,不必过问对错如何,罪过何论。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
万物有其始者,自当有其终,这是小圣贤庄的注定的终焉,亦是为师的。
不必记挂所谓仇恨,更不可困囿于所谓仇恨。
为师不知道国师究竟有何打算,但为师相信你,相信你始终还是多年之前,来找我辞别归国的那个韩非。
你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不会就此寂寂无声若常人。
做你认为对的事,做你应该做的事。
谨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韩非目光紧盯着信函,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看过来,一直颤抖的手逐渐变得平静沉稳。
看完信上的内容,韩非忍不住仰起头看向天空,看向璀璨的皎月和黯淡的群星,以此抑制住眼眶中随时可能决堤的眼泪。
沉默好半晌后,韩非终于控制中心中宣泄奔腾的情绪,将信函仔细收起,贴身藏好。
“老师……抱歉,学生这一次,还是不能听您的话。”
“所有害了您的人,我都要他死!”
………………
“今晚咱们运气不太好啊。”
扶桑神木的树枝上,天明躺靠在主干上,翘着二郎腿感慨道。
“确实,也不知道要等到几时。”一旁的少羽点着头附和道。
虽然蜃楼的防卫力度加强了好几倍,但对他们来说依然只是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