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和我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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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孟宴礼睡还是睡客房?

车外有另一群食客走出饭店,从黄栌他们车边经过。

那群人估计喝大了,说话舌头捋不直,乱糟糟地反复重复着几句话,句句都是“咱哥们儿”开头......

短暂的喧器过后,又归于安静。

黄栌的手紧攥着安全带扣,同孟宴礼对视。

那阵嘈杂也没能盖过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

她没什么经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兴奋地开着车子跑来,当然不是只为了去孟宴礼家里睡客房的。

想和他多待会儿,想和他亲近,这些应该也...没什么不对吧?

见她不说话,孟宴礼帮她做了个决定:“别去客房,和我睡。”

黄栌点头。

车子是新的,不像孟宴里的车里总是带着好闻的植物气息,崭新的内饰散发出皮革的味道。

孟宴礼的手轻轻抚了两下她的脸侧,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耳垂,晃了两下,动作温柔,羽绒服特有的布料,随动作淅淅索索。

他有一双好看的手,皮肤冷白,骨节分明。

有时候黄栌坐在孟宴礼家的客厅里画画,回过头,看见他单手操控着笔记本电脑上的触控键盘区,会想象,那只手如果拿起画笔,沾上油彩,该有多性感。

但她现在知道了,性感的不是他的手沾满色彩颜料。

是他的手隔着羽绒服揽住她的腰,稍微用了点力度,把她带向他这边时,眼里的那种深黯。

黄栌手里本来拉着安全带,要给自己扣上,但她被孟宴礼这么一撩,手松开,安全带“咻”地缩回去。

她在孟宴礼靠近时,下意识闭上眼睛,以为他要吻她的嘴,却没想到,他只是吻了吻她的鼻尖,问她:“酒味重么?”

不重,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红酒味道。和他一起吃饭的人里,似乎有人是抽烟的,他身上也残留了些烟草味。

这让黄栌有种陌生感,好像面前的孟宴礼是另一个人。

“烟味更重一些,”她说。

孟宴礼笑着,退回副驾驶位里,靠进座椅里,又变回那个温柔无害的他,还扣好了安全带:“有一位朋友烟瘾重,回去我洗个澡。”

洗澡......车里的气氛暧昧的要命,黄栌觉得她不能再深想了,强迫自己也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晕头转向地往孟宴礼家的方向开。

她本来就不是个老司机,车技有限,又心神不宁,走错了路,越开越觉得道路陌生。

黄栌心慌地臂了一眼孟宴礼

警完,心更慌了,别一种慌。

他靠在副驾驶里,阖着眼。

车子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每路过一盏路灯,他的面部轮廓都在灯光中短暂地清晰一瞬。

如果让黄栌来画,她会借用伦勃朗画《夜巡》时的方式,在暗色调里,慢慢勾勒出他的面孔。

尤其是他的鼻子、嘴唇、和喉结。

沿着街道又错误地开出去几百米,黄栌才开口:“孟宴礼,我好像走错路了。要不,我们开个导航吧,这车的导航怎么调?”

孟宴礼没睡着,只是在养神。

闻言,他睁开眼睛,向窗外看了片刻:“是走错了,路口掉头,我给你当导航。”

“哦,好的。”

时隔几秒,孟宴礼忽然说:“前面便利店门前稍微停一下吧,买点东西。”

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前,黄栌问他:“要我也下去么?”

外面起风了,吹得孟宴礼稍微眯些眼睛。

他摇头:“你在车上吧,外面冷,我很快就回来。有需要带的吗?”

“没有。”

目送他的身影走进便利店,黄栌趴在方向盘上,忐忑难掩。

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前些天在孟宴礼家里骑过一次动感单车,剧烈运动后的那种心跳,都比不上此刻。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夜晚,孟宴礼落在她鼻尖上的那个吻,淡淡的酒精味几总让她频频走神,好像灵魂下了蛊似的。

也或许,让她走神的不是吻,也不是酒精,是这些都和那句“和我睡”堆叠在一起,所呈现出的效果。

黄栌想起便利店收银台旁边,经常和口香糖、巧克力摆放在一起的计生用品。

最近几次留宿在孟宴礼家,确实也不全然是睡在客房的。

她在孟宴礼那张大双人床上,睡过两次。

一次是他们靠在一起,用他的平板电脑看纪录片。

她说喜欢他吻她时喉结滑动的样子,孟宴礼捂着她的嘴,让她少说几句。那天早起他们去干什么来着?反正两个人都很困,纪录片没看几分钟,她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后来孟宴礼也睡着了,平板电脑里的一整个系列纪录片,就那么孤零零地放完了4、5集。

他们在凌晨,几乎一同醒来,关掉小声播放着的平板电脑,接吻,然后又相拥着沉沉睡去。

另一次是她痛经,蜷在沙发上可怜巴巴,被孟宴礼抱上了他的床。

本来黄栌不是个容易痛经的人,大学四年痛经次数屈指可数。但那天不巧,刚好那阵子帝都市降温,而她又在晚饭后吃掉了半桶冰淇淋,哼哼唧唧捂着肚子和孟宴礼说,自己是自作自受。

孟宴礼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在她身边,帮她揉着肚子,还亲了一下她的脸:“明早给你煮红糖和红枣喝。”

所以,即便她躺在他床上,孟宴礼也一直是绅士的。

今晚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激活了些什么,她总觉得他刚才吻她时,目光里深深燃着什么。

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也感染了她,让黄栌想起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里,大卫高大健壮的雕塑。

孟宴礼去便利店买什么?

会是那个东西吗?

很快,孟宴礼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挺大的塑料袋,似乎买了不少东西。

他没说买了什么,只帮黄栌指路。

一直到车子开进他家的小区,他住的那栋楼已经出现在她视野中,黄栌才忍不住,故作随意似的问了一句:“孟宴礼,你刚刚去买了什么?”

塑料袋就在他脚下。

孟宴礼偏头,似乎看透她:“你希望我买的是什么?”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车库的感应钥匙,“滴”,电动门缓缓上升:“刚好有两个车位,停库里吧。”

“哦。”

黄栌欲盖弥彰地扯回刚才的话题,“我可没希望过......”

“滴滴”,她的车提示她,倒车过程中后方有障碍。

经过提示音这么一吓,她倒是清醒很多,脑子里纠结成团的、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的情绪,终于褪去些。

黄栌垮下小脸,扭头求救:“完了,孟宴礼,我倒车技术可差了,我把我爸那辆车的后车灯撞碎过......”

她伸出手,比了个“耶”,“撞碎过两次。”

“我来。”孟宴礼忍着笑说。

黄栌下车,把驾驶位让给孟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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