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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心力。你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都可以。”
坐在神座上的白衣祭司歪了歪头。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尽是超乎凡人想象的极致。
这份美,让白衣祭司看起来似人,却非人。
“与其说我想要什么……你倒不如说说,自己都有什么。”
神明开了口。
出乎意料的,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人类,没有想象中属于神明的高傲或是晦涩。
神明愿意花费时间和他做一桩交易:这让束宴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束宴露出一个稍显僵硬的微笑。
“我有我的天赋。在人类觉醒者中也十分罕见的‘言灵’……我猜,密林之主盯上我,也是因为这个。如果您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不介意将天赋双手奉上。”
眼前的神明又沉默了片刻。
这几秒的沉默,却足以击溃束宴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逻辑错误——
这些邪神掠夺人类的天赋,什么时候讲究过天赋主人的意愿?
夺就夺了,他束宴有反抗的余地吗?
果然,眼前的白衣神明微笑着否决了这个提案。
“你的答案,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神明语调温和地说道,神殿四周如水银般的光华默默流动着,将他整个人镶嵌在一副华美至极的图景里,“我可以再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
“你最好,做出正确的选择。”
选择?
什么选择?
束宴顿时觉得自己的头剧痛无比。或许是密林之主加强了对他的侵蚀,又或许是他隐约窥见了源月之主和他进行这场对话的目的——
“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信徒?”
其实,最先在束宴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走狗”两个字。
作为灾异防治局的一员,他天生排斥信徒这一群体——因为信徒做的都是些疯狂而荒诞的事,除了加剧人类世界的分裂之外,可以说是毫无贡献,简单来说就是“不干人事”。
“源月”这个教派,束宴之前从未听说过。他也不知道源月信徒是种什么性质的存在。于是,束宴很直接地开口问了:
“那么请问,成为源月的信徒之后,都需要做些什么事?”
“……”
这问题,还真把司青玄给难住了。
他一心发展下属,却没想到犯了基础错误。现在,他们的“公司”没有业务范围,没有经营理念,没有管理制度,可以说是个三无作坊——连个像样的职位名称都挂不出来,怎么招收新员工呢?
司青玄火速咨询系统。
系统表示爱莫能助。
【我们从来——没有建立过任何教派!之前的源月对于诡异生物而言,都类似于图腾象征,没有产生过有组织的大规模教派……】
司青玄:“……那你还急着让我招人?”
【这可是言灵!被防治局保护起来的言灵!】系统理直气壮地喊道,【如果不是趁这次机会,咱们都不一定碰的上呢!】
合着他们一邪神一系统,就是在这儿趁火打劫是吧?
司青玄“啧”了一声,以他灵活的脑袋快速地为即将建立起的源月教派拟定了行动方针。
“首先,作为信徒,该有的基本素养就不必我赘述了。”司青玄拿出面试员工时的苛刻劲儿来,语调有些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不懂,你可以去多找几个范例来学习学习。”
束宴:“……”
请问说的是被关在防治局的特殊监牢里的那几个“信徒”吗?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不是想毁灭世界就是想毁灭自己。
“但作为源月的信徒,行事准则自然与其他教派不同。”司青玄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或许会接到各种任务。但作为源月信徒,要做的就是清理工的活儿——什么密林之主、冰原主宰等等,碰上了这些祸害世界的神明或其眷属就直接肃清,不能肃清也要想办法把它们全部送回老家。”
束宴:“…………”
“您这……和灾异防治局现在正在做的,有什么区别呢?”束宴有些一言难尽地说道。
“区别很大。”司青玄说道,“你必须以我的指令为最高指令。”
“……我还是不能理解。你明明也是邪神,为什么要做些对人类有利、对神明无益的事?”
在束宴的诘问下,神座上的白衣祭司叹了口气,仿佛耗尽了耐心似的,直言不讳道:
“我就是喜欢给那些野鸡神明找麻烦,就是见不得它们过得太好——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
束宴:“…………”
原来邪神队伍中也有这种……看不惯所有的同行于是决定直接掀翻棋盘的存在吗?
这损人不利己的作风——
不就是搅屎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