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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儿想拜祭一下爹娘。
雪儿对贾南风说:“临时不报仇的事,我想和我爹娘说一声。”
贾南风说:“好吧。”
……
雪儿拜祭爹娘。
去哪里拜祭爹娘?
只能随便找个地方,给爹娘烧几张纸。
爹娘的尸骨早已不知去向了。
爹死的时候,由于条件不允许,没能给爹收尸;娘死的时候,草草把娘埋了,当时自己还小,还躲追杀,具体埋什么地方不记得了。
但愿在这里和爹娘说话,爹娘能听得到。
……
雪儿对着家的方向跪倒。
她给爹娘烧起纸。
雪儿一面哭,她一面说:
“自从二老走后,
您的女儿风里游,
雪里走。
风曾把女儿冻得浑身发抖,
雪曾把女儿送进阎王门口。
直到现在,
女儿只剩半死不活一身肉。
女儿愧对爹娘,
也愧对姐姐,
也愧对天,
也愧对地。
爹娘给了女儿生命,
女儿不能为爹娘报仇。
不但不能为爹娘报仇,
还认贼作父。
我对不住姐姐,
姐姐为我献出生命,
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一直行尸走肉。
爹娘,
现在给您烧纸的,
是贾府二小姐的好朋友,
不是您的女儿。
您的女儿已经在十年前的一场大雪里死了。
死了,
什么也不能做了,
无论多大的怨屈只能埋于地下。
现在给您烧纸的叫雪儿,
她是十年前贾府二小姐在大雪里救活的,
她是十年的时间里靠吃贾王府油米长大的,
她是昨天晚上有难,贾府二小姐再次出面救活的,
她是没理由背叛贾王府的!
爹娘,
如若日后天开眼,
有一天贾王府的恩也全义也全,
到那时女儿脱下黑衣衫,
再做您的小棉袄好心肝;
如若日后天不眼,
女儿只有永远是一个认贼作父的猪犬,苟且偷生人世间。
爹娘,
女儿想活着,
想做孝女,
想挺起腰板做人,
因何这么难?”